“可是这些你根本瞒不住,我总会知道的。为了藏一个我早晚会知道的秘密付出那么多,真的值得吗?”谢恒临不理解。
“怎么会不值得?”江逾白干燥温暖的手指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又亲了他一下。
“至少他们还在世时,你对他们没有怨恨和争吵,他们对你没有愧疚。”
见他还是想反驳什么,江逾白温声问他:“得知白家忠肝义胆却被灭门,得知我差点死在那个夜晚,假如你父皇现在还在,你会觉得无法原谅他吗?”
“我……”谢恒临迟疑道:“我会生气很长很长时间,一直到我气消了,觉得可以原谅了再说。”
“那这种时候他突然离世,你将来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觉得他其实还是对你很好,还是疼你爱你的父皇,哪怕再生气,在他在世时自己也不该浪费那么多时间而没有好好陪他?”江逾白说。
“可是这件事他对不起你们,就算真的有什么遗憾,也是我和他都应得的。”谢恒临执拗道。
江逾白听到这话,低低笑了下。
“还有你说……不想让我愧疚。”谢恒临握紧他的手说:“比起你从小受的苦,比起你满门的性命,这点愧疚根本什么都算不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江逾白笑着,歪着头看他,如墨的发丝从肩上垂下来。
“我的霜儿长大了。”
谢恒临摇摇头。“我不该不信任你。在天牢里你差点挺不过去,都是我的错。”
“哪里。我说过了,是天意弄人,不怪霜儿。”江逾白抱着他晃了晃。“吃饭吧?你爱喝的甜汤该凉了。”
谢恒临知道江逾白不想让自己为这事再难过,故意岔开话题的。他心里虽然还是不好受,但也知道接下来该做的比伤心更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
两天之后,谢恒临下了圣旨,抚远将军忠肝义胆,满门忠良,当日先皇受了奸臣蛊惑,误以为抚远将军意图谋反,现为其翻案正名,追封武定候,现昭告四海,并传之后世。
因抚远将军已去,由其子白知非承袭爵位。
许多大臣反对,尤其是一些当年知情并支持了先帝的老臣更是恨不得以死相逼。
谢恒临懒得理他们,坚持下了旨。
而江逾白伤好后第一次上朝,谢恒临便恢复了他吏部尚书的职位,并挑明了他就是白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