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司是跑腿的衙门,普通行人正九品。且不说他状元出身待过翰林院还做过知府,去行人司不知该被多少人耻笑。只说正四品到正九品,明摆着就是贬官。
可眼下只要留在京城就有活动的余地,回去楚州就又要等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有机会。
江逾白毫不犹豫就下了决心。
皇帝也有些意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问:“爱卿未有过失,却连降五级,真的没有不满?”
江逾白垂着眼,摇了摇头,说自己从小的志向便是为国出力,官职高低并不在意云云。一番陈词言辞恳切,说得他自己差点都信了。
过了几日,江逾白去行人司报道。普通的行人多是在各大衙门跑腿,偶有运气好的是给皇帝跑腿的。
他也没想到,皇帝说的“缺”不是客套,是真的有缺。他的职务正是往返于皇帝身边的。
江逾白喜出望外。能进出皇宫,能面圣,真是再好不过。
照这样来看,要不了多少天也许他就能再见到霜儿了。
果然,江逾白数着日子,离大婚还有六日的时候,他在御书房外遇见谢恒临了。
皇上正在与其他大臣说话,刘公公去了里面伺候,外边的一个小太监中间被叫出去了一小会儿。
江逾白抓紧时间,上前一步叫了声“霜儿”,正想伸手去拉谢恒临的手,谁知谢恒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往前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江逾白手停在半空中,心中狠狠一痛,正想问他怎么了,却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那小太监再回来,江逾白都站在原地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他望着谢恒临的背影,头一次如此不安。
哪怕再次重逢,误以为霜儿这辈子和自己没有交集,他也没有这么不安过,因为他始终有被霜儿喜欢上的信心。
可现在,霜儿要纳妃,霜儿不想理他,霜儿见到他不意外,说明是分明知道他为了留在京城付出了什么,却还是冷淡地躲开他。
那一刻江逾白甚至觉得,只要他胆敢再朝霜儿伸一次手,霜儿会立马不留情面地叫人进来。
傍晚时,江逾白拖着袖子去了郭府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