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澈安有些茫然:“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敏儿神采奕奕:“您对唐大人很不一样,我们都能看出来。”
郑澈安听到敏儿的话感到更加茫然了,自己对唐阕……似乎真的有几分不一样的感情,具体是什么说不清楚,但至少可以肯定,这种感情和与韩匀庆称兄道弟的情感绝对是两码事。
“对了陛下,”敏儿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到郑澈安面前:“这是奴婢今天早上收拾库房的时候看到的,以前怎么没见陛下带过?”
郑澈安瞟了一眼,那是一块小巧的玉佩,因为长时间没有经过护理,链子已经有些开口,玉佩上刻着四个字:盛世长安。
郑澈安皱了皱眉,认真的想了想:“啊……这是我十四岁那年生辰的礼物。”这块玉佩太普通了,不太符合当时他太子的身份,没几天就丢进了库房里,很快就忘了。
“陛下!您怎么可以随便收这种定西呢!”敏儿脸一红:“您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玉佩啊!”郑澈安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您有没有听过一首诗?繁钦写的!”
“哪首?”郑澈安有些茫然。
“我出东门游,邂逅承清尘。思君即幽房,侍寝执衣巾。时无桑中契,迫此路侧人。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敏儿对诗词一窍不通,突然一下子背出这么多让郑澈安有些欣慰,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多么明显的句子,他又看了看玉佩上的罗缨链子,突然有些错乱。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块玉是唐阕送的……
“陛下!人家肯定是不好意思直接和您说,才想了这么一个含蓄的法子,您倒是好,直接把玉佩放库房了!真是让人家寒心啊!”敏儿噘嘴道:“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想了怎么美妙的办法……可惜了……”
“你说……他送我玉佩,是因为爱慕我?”
“肯定的啦!”敏儿道:“而且您还收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已经是您的人了!”
郑澈安更凌乱了:所以……唐阕其实……喜欢我?
“她肯定很爱您的,”敏儿想着都满脸幸福:“真让人羡慕啊!那您的?您爱她吗?”
爱?自己爱唐阕吗?郑澈安一皱眉,唐阕温文尔雅,长得也十分漂亮,如果是女孩子的话,自己应该会很喜欢他吧!
郑澈安并不排斥男风,也见过富家公子豢养小馆的情形,但唐阕……就像一颗耀眼的星星,像把他藏起来,永远不让人找到……
这是爱吗?好像唐阕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印在了他脑子里,会为他受委屈而感到生气,为他受伤的时候感到心惊……想着想着,郑澈安不由得脊背发凉——好像真的……爱上这个人了……
他有些无措的看着敏儿,倒是把敏儿吓了一跳:“陛下,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或许你是对的。”想明白的郑澈安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发在内心的高兴。
唐阕啊……被我爱上的人……可是逃不掉的哦……
郑澈安眼神一闪,对于宓清婉,除了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外,似乎没有其他的感情了……
“皇上,”许公公进来行礼道:“世子殿下求见。”
“韩匀庆回来了?”郑澈安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韩匀庆脸色深沉的走了进来,一点也没有往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让郑澈安心中一惊。
“见过陛下。”韩匀庆风尘仆仆的上前行礼,脸色显得疲惫不堪。
“连夜赶回来的?”郑澈安上前搀扶道:“什么情况?南邵出了什么事吗?”
韩匀庆从里衣里摸出一封信,递到了郑澈安手中,嗓音有些沙哑:“前日军队突遭南邵夜袭,我军没有丝毫准备,一晚上丢了两座城池,正式的奏报应该明早会入京,请您……赎罪。”说完双膝跪地。
“胜败乃兵家常事。”郑澈安虽然对失去两座城池而感到震惊,但他还是拥有理智的,知道此刻多说无益:“这信是什么?”
“唐大人的……”韩匀庆双手紧了紧:“以前的奏报都是唐大人写的,但他前日晚间右臂上被划了一道,提笔微微有些发抖,奏报要求的格式过于繁琐,这次是旁人写的,大人怕写不清楚,所以写了些家书。”
“他没事吧!”郑澈安吓了一跳:“不是文官吗?身边的护卫都干什么吃的?”
“大人没事的,请陛下放心。”韩匀庆答道:“您还是看信吧!唐大人应该写的很清楚了!”
唐阕写的信整整齐齐的,但郑澈安依旧可以感受到字体偏轻,很多地方都是后来补的笔画,看的郑澈安心中一疼,唐阕永远都会把朝政放在第一位,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信件的大意简洁明了,只是在说明一件事情:军中有内鬼。
郑澈安眉头紧了紧,内鬼吗?自己一直没太在意,应该查一查……信纸有两张,郑澈安翻到第二张的时候不由得一愣,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意思?郑澈安陷入了沉思,突然上前拽住了韩匀庆的衣领,把人直接提了起来:“唐阕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