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过你。”袁骁拽住他,给他理了理衣服,边理边像个老妈子似的叨叨,“不过你还是回家去看看,哪怕就看看你家老爷子呢,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前段时间我收到家里的信说你们家老爷子常去我们家,我琢磨着他是想你了,你多回去看看他。”
唐渊任他打理自己,这人从小就跟老妈子似的管着他:“你说的倒是轻巧,我这一回去京里非得翻了天不行,我那皇帝小表舅恐怕又得愁得睡不着觉了。”
“你们家里那点事我掰扯不清,实在不行偷偷进京也行了,皇上对京城的掌控力也没到鸟飞不入的地步。好了。这边离驿站近了,我先走了,借匹马回大营,我那一帮兵小子还等着我呢。你好生的,别不舍得花钱,照顾好自己。”
“嗯,我还会有不舍得花钱的时候吗?太小看我了。”
“行,你厉害。”袁骁临走之前拽住他的袖子,把住他的手腕,亲了亲他指尖,“那我走了。”
“喂!你偷跑出来的啊?”唐渊冲着袁骁的背影大喊,袁骁冲后面摆了摆手,没回应他。
不回应唐渊也知道,堂堂镇国将军哪里来的那么多闲情逸致来茶馆听书啊,就算这个名头有水分,不是战时手底下根本没有太多兵力,那也有些兵撑底子,每日出操练兵忙着呢。
唐渊送走了袁骁,又不知道从哪儿把他忽悠人的幡儿拿出来了,青边白布上书四个大字:铁口直断。
他在茶馆里说自己最近经常发大财并不是扯谎,而是实话实说,最近找他算卦的人确实多了不少,出手还很是阔绰,着实是让他赚了一笔。
他冲着天空打了个呼哨,不多时便来了一只白鸽,他从那白鸽脚下取出一只细细的信筒来,把一条白绸布塞进信筒里,接着把信筒又绑回白鸽腿上。
那只白鸽瞧着很亲人,站在唐渊的肩头轻轻地啄他的头发,直把他顺滑的头发啄得凌乱。唐渊把它从身上薅下来,掏出一把小米来给它吃。
这鸽子是唐渊师傅养的,也不知道那老神棍给它吃什么了,小二十年了,这鸽子居然还活着,不但活着,前几年还带回一只母鸽子来,跟人家搞出了鸟命。为此唐渊狠挨了一顿训,主要是骂他不争气,鸟都有孩子了他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还没个姑娘看上。
本来唐渊心想,师徒都是老光棍,谁看不起谁啊。直到去年师母找上门来,唐渊才发现,合着谷里老光棍就他一个。今年师傅带着师母远游南洋,他便真正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了。
“老鸟,吃完了就快点给我师傅送信去把,别在路上勾搭人家年轻小母鸟了。”
送走鸽子,他拎起算命的幡儿继续走,谁也说不清他要去哪儿,他自己也不知道。照他的说法,就是苦道人信步闲游给有缘人算命,若是你没碰上,说明没缘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二人离了茶馆,茶馆众人那是好一顿议论啊。
多稀罕呢,那可是再世阎罗袁骁,不说这人在朝堂上如何如何,单论江湖上这名号,谁听见不挑大拇哥。
这名号听着瘆人,却是怎样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