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罗恩无声大吼:赫敏我不敢相信你竟然给我施静音咒!!
斯内普回答:“然而事实是,毫无进展,不是吗?”
“至少我们得到了——这些信?”赫敏的目光移到桌子上,上面摊着从斯内普那里抄过来的信件。
斯内普问:“那你发现什么了?”
“至少现在,什么都没有。”赫敏说,她看了一眼在旁边抱着手臂生气的罗恩,“现在傲罗司找哈利都找疯了,除了常年在外出差的傲罗,几乎所有人都在满英国转悠,他们没人敢把这件事捅出去,不然不知道那些报纸会怎么写。”
斯内普撇撇嘴,“猜得到。”
他站起身,从衣架上拿起外套:“我该告辞了,如果有什么新消息,猫头鹰我。”
不等两人回答,斯内普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那颗玻璃珠,启动了门钥匙。
被勾住肚脐来回旋转的感觉并不好,斯内普脸色阴沉地着陆,他正在思索波特的失踪地,几年前他也曾说过在某处的黑森林里遇险,那小子不知为何就是喜欢往林子里钻,或许这是个突破口,他准备找出地图,将全英国的森林都圈一圈。
突然,他脚步一顿,意识到本该静谧的小巷似乎并不止他一个人。
斯内普的心脏狂跳起来,战争留下的后遗症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魔杖滑入手心,他眯起眼睛,看见有个黑影倒在巷口的阴影里,他在那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风吹来的雪在他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层。
那人趴在地上,脸埋在臂弯下,仿佛是走着走着力竭倒地的样子。
斯内普不能克制自己握紧拳头,足足过了三四秒,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谁在那?”
没有人回答。
他其实知道那是谁,一定是的,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小巷,也没有人会在大雪天倒在这样偏僻的地方,除了那个麻烦的小子,一定是他。
可是斯内普甚至不敢叫他的名字,唯恐那他不是,没有什么比把希望摔得稀巴烂更痛苦的事情,他已经尝得够多了。
于是斯内普缓慢凑过去,用杖尖拨了那人一下,趴在地上的年轻人像是个被翻了个面的荷包蛋那样舒展在雪地上,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和一道闪电型的伤疤。
“波特!”斯内普扑上去将他抱了起来,怀里的男孩儿冷得好像是刚拔了毛的冻火鸡,没有一丝生气,紧闭的眼睫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斯内普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房子,撞开门将哈利抱进卧室,他很庆幸自己走之前给壁炉里添了足够的柴,此时他的居所一片暖融融。
不知道哈利在雪地里躺了多久,斯内普不敢贸然把他放在壁炉边,只好三下五除二地把哈利身上的脏衣服扒掉,将只剩下贴身内衣的年轻人裹进被子里。
心跳很弱,但幸好还有。
斯内普唤出守护神,冷静说道:“格兰杰,我需要你立马来我家一趟,顺便让韦斯莱告诉傲罗司的那群蠢货,波特找到了。”
第四颗玻璃珠
哈利被决定暂时就留在蜘蛛尾巷。
“圣芒戈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但救世主不适合满身伤痕地出现在那,即使是说因为搜捕犯人。”斯内普平静说道,“或许你们两位认为会做出比我的做法更有利于波特恢复的事情?”
罗恩还想说什么,被赫敏扯着领子按住了:“我们没有异议,教授,一切都听您的。顺便,罗恩已经和傲罗司打过招呼了,哈利的治疗相关费用由他们出。”
斯内普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他的杖尖在哈利身上点过几下,显出几道或青或红的光,斯内普解释道:“营养不良,精力透支导致的昏迷,外伤不少但都不致命,最重要的是,它们看起来并不像是咒语或是打斗导致的伤口。”
“换句话来讲,就算送去圣芒戈,给他服用的营养药剂也不会比我这更好了。”斯内普收起魔杖,耸了耸肩膀,“或者我再说得清楚一点,虚惊一场,我更倾向于认为是波特把自己弄丢了。”
赫敏问:“您觉得哈利什么时候能醒?”
斯内普回答:“我只是个药剂师,格兰杰小姐,不能把疗程时间精确到秒。或许今晚,或许明天,看波特的身体状态。”
“他的身体很不好吗?”罗恩有些担忧地问。
“依旧不好好听讲,韦斯莱?”斯内普瞥他一眼,凉飕飕地说,“我建议你们回家去等着,猫头鹰飞得并不算慢。”
然而他们依旧在斯内普家等到了夜里两点多,直到斯内普抱着手臂拒绝了咖啡的再次供应,赫敏和罗恩才打着哈欠离开了蜘蛛尾巷。
他的家里上一次迎来常住的客人还是好几年前的战争时期,被黑魔王强硬塞来的虫尾巴,不能指望斯内普给他好好收拾出一个客房,因此哈利被安置在斯内普自己的床上,盖着曾熨贴过他肌肤的被子,歪着头陷在他松软的天鹅绒枕头里,长而微翘的睫毛因为主人的噩梦而时不时抖动着,像个等待被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斯内普松开手掌,才发现原来直至刚才,自己一直是紧握着拳头的,甚至掌心还掐出四个月牙型的红色印子,他伸出手,在哈利乱糟糟的前额发上空悬了一阵,最终落下来帮他掖了掖肩窝的被子,随后喃喃道:“爱惹麻烦的臭小子。”
哈利没有反应,只是眼皮后不断滚动的眼珠停了下来,似是噩梦离去,陷入了深度睡眠,斯内普又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出门,为他熬制下个阶段要用的药剂。
并不仅仅是一个人感到不真实。
哈利在第三个清晨幽幽转醒,视线从陌生的天花板转到旁边的斯内普身上也仅仅用了半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