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来,它一直想要为自己复仇,它一直都在等你露面。”
廉煌五官扭曲地大吼:“你胡说什么!”
苏磐嘴角微微上扬,没再说话。
半空的纸片却发出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纸片相互撞击,然后碎成纸屑,在金色的背景光下显得悲壮而惨烈。
当纸片全部碎裂后,它们开始在半空中盘旋,随着速度的加快,廉煌发现它们在重组,而重组的形状正是他当年偷走的那把神兵。
“这……这怎么可能?”廉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古以来多少神兵被毁,可没有一件能重铸,更别说借着其他物件重组,定是苏磐在搞鬼把戏。
“仙君,我劝你适可而止,别欺人太甚。”
苏磐摊手:“明明是你带我来的,怎么反过来说我欺人太甚?”
廉煌咬牙切齿,两手快速结印,掌心分开时,黑色气团快速凝结,像是在这间并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开辟了另一个空间。
他一扬手,黑气如蛟龙扑向还未成形的碎纸屑,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引得整个空间都开始摇晃,一黑一金两条长龙纠缠不休,噼噼啪啪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能把他们脚下这片土地掀上天。
廉煌望着头顶的战况,心狠狠一沉,脸上的不可置信再也掩饰不住。
“怎么会这样?”他对苏磐的调查很彻底,下手的时机把握得也很好,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那本生死簿中的半册他研究了百年,他敢肯定其中没有乾坤,难道问题出在他没拿到的那半本上?难道生死簿不止是记录册,不止是封印鬼族的器皿,还是一把神兵利器?
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直到又一声惊天动地的激烈响声出现,黑色蛟龙碎裂炸开,金光融成一柄绝世神兵。
廉煌被金光映得闭了下眼,担心苏磐和神兵偷袭,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忽然,他全身神经自动紧绷,身体本能地缩成一团。
他刚蹲到地上,一个人影便成他头顶跃了过去,正挡在苏磐面前。
“阜尊。”看清来人,廉煌面如死灰。
头顶悬剑,面前有阜尊保着苏磐,他的计划彻底泡汤,为今之计只有先逃为上。
洞悉他的举动,神兵疾驰而至,挡在廉煌唯一的退路上。
廉煌刹车不及,差点把自己撞到神兵上,闪是闪开了,浑身却像被火烧过一样,火烧火燎地疼。
揉揉被割伤的面颊,廉煌转回身,低声下气地说:
“仙君,阜尊,我与你二人并无深仇大恨,你们又何必置我于死地。”
“没有深仇大恨?”江皓阜快被廉煌的逻辑气笑了,“若不是你,仙君怎么会毁掉仙身变成凡人。”
“仙君只是这一世暂为凡人而已,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姓名,今世之后便会重回仙身,”他从袖子里掏出一粒巧克力豆似的东西,诱惑道,“这是上界炼制的丹药,如假包换,仙君服用之后,保证法力更上一层楼。我愿将其赠予仙君,当是我对仙君被罚一世的小小补偿。”
江皓阜长袖一甩,将丹药拿到自己手中。这东西看起来就跟小孩闹着玩的糖豆差不多,可糖豆吃再多也就是个牙疼,这玩意吃下去谁知道要不要命。
他随手一甩,丹药划着抛物线落到地上,滚到了床底下。
廉煌脸上讨好的笑意彻底消失,他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大片大片的黑气从他脚下升腾而起,将他包裹其中,要是仔细看还会发现这些黑色气团中夹杂着一丝丝金线。
鬼族为阴,神族为阳,廉煌修着鬼道吃着神丹,万千年间已独成一派,谁也说不上来该把他归于哪类。
江皓阜迎着对方阴森的目光,两手凌空一拧,抽出他那把水样长刀。
挡在门口的神兵剑身一震,似乎对水样长刀颇多忌惮。
被江皓阜挡在后面的苏磐无奈摇头,他压住江皓阜的手,跨步来到江皓阜身旁。
江皓阜下意识伸手一拦,苏磐拍拍他的手。
“廉煌,我说过开启生死簿封印的不是我也不是那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苏磐缓缓抬手,指向廉煌背后的神兵,“是它……不对,应该说是他。”
一抹白影在神兵之上一闪而过,浅笑淡然,超脱物外。
可惜廉煌全部注意力都在苏磐和江皓阜这边,没有注意到神兵上的变化。
“你说得对,你与我二人之间没有深仇,因而今日之事,我二人不与你计较。”苏磐拽着江皓阜的手臂退到墙角,把战场腾给正主,“你若有本事便走,若是走不出去也别怨天尤人。”
廉煌疑惑地盯着他俩,正想问话,身后破风之声已到跟前。
“廉煌……”空灵悠远的声音带着些许沧桑,“你搅得神族与鬼族争斗不断,又害人族无数,你可知错?”
廉煌转身,盯着那把突然出声的神兵,满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