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累啦,师父,你先出去吧。”姜枢像是没听见他的叹息声,兀自躺下翻了个身。
姜洹从善如流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那师父就在外面,要是饿了就喊师父进来。”
姜枢低低应了声。
姜洹便站起来,一并将茶壶水杯带了出去,将要把帐篷门帘放下,却是敏锐听到了里面那人几声极轻的呜咽哭声,像是躲在棉被里才能放纵哭上两声拿来释怀。
姜洹顿了下,没有回头,轻轻放下门帘。怎么能不累呢,十七八岁的少年,第一次真挚的感情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将近一年的劳累奔波,失去了幼年同伴,如今莫名还要生个孩子……
陈叔在一旁道:“主子,何时将饭菜端进去?”
“他不一定吃,熬一点粥吧,”又顿了下,“你守着,我去熬粥。”
***
此时傅慕与裴恒之再次见面。
一见到傅慕冷着脸,又见他两手空空,裴恒之就很有趣味挑起了眉:“拉着脸做什么?他姜枢不是出去了?怎么没有找你?”
“你们到底给他说了什么?”
裴恒之一摊手:“什么都说了啊,从四年前。”
傅慕皱眉看着他。
“是你自己选择要瞒着他,反过来露了马脚过来怪我?”
“别的也就算了,”傅慕道,“怎么阴阳蛊也说了?”
“哦?”裴恒之摸摸下巴,夸张惊讶道,“原来阴阳蛊你没有与他商量啊,这可真是稀奇,他是姜族人不也是你告知乌摇风的?我道这阴阳蛊一事还是你与他都赞成的呢,原来不是啊。”
“你说这么多都没用,阿枢身上的阴阳蛊我的确不知情,只是前段日子才知晓的,要说丧心病狂我傅云亭比不上他乌摇风。”
裴恒之嘲讽笑了声:“自从你癔症频发,性情大变,就是论心狠手辣他乌摇风也比不上你傅云亭了。”
这话一出,两人沉默下来,只留阵阵夜风吹过。
许久,裴恒之咳了声,胡乱找了个话头聊:“听闻萧景胜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