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浅紫色的微茫,含着点伤心,含着点愤怒,含着点震惊。
冷冷的暗器的光,与冷冷的剑锋的光,又一次碰到了一起。
英俊的锦衣青年从远处直掠而过,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厚重冷然之气。
沈南风微微一怔,铁扇已轰然而至。
他心头轰鸣一声,手头一松,几乎握不住手中短剑。
唐笑之的脸上终于没有了笑。
他的脸上淌过一丝惨痛,眼前鲜红一片,黑压压覆盖上来,心中块垒郁结。他其实想笑,但是还未开口,心口竟似有血。
春风在耳边温柔唱歌,当初小阁楼上,香风里纠缠,沈南风的话,犹在耳畔。
他说,唐笑之,我不知道什么是伤心,你教我吧。
唐笑之想,我教你……我如何教你,那时候,我只怕你知道什么是心伤,恨不得此后年年岁岁,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忧愁。
可如今,那一身黑衣的道士,站在冷风长夜里,看起来安静又平和,身上却血债累累。
他似问、似叹,“沈南风,你果真是……没有心的吗?”
沈南风的脸上泛着诡异的红,漂浮在苍白的一张脸上,轻声道:“你若是我,有别的法子吗?”
几番思量,几番回首,两人相对无言。
唐笑之连连摇头,怒气显然已充盈胸膛,下一刻就要把他灼烧成烟灰,“垂髫稚子,黄发老人,他们谁该死?你们真是好算计,真是……令在下佩服。”
江上银光如刀,映着远处如墨山峦,那黑衣道人安静伫立在月影里,风姿卓绝,把生死都变成周身清浅的光辉。
而他的心里,究竟是血海滔滔,还是刀山累累?
那天晚上,他站在月夜里,安静得像烟水里走出来的人,说:在下真武沈南风。
那天窗前春风下,他脸上红晕翩飞,黑眸光灿如水,身体绵软如云。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是一瞬之前,还是百年之后?究竟是前世前缘,还是短短几日前的白日和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