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仗着自己力气大,对方又是个伤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衣裳剥了,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好好上了药。
再把衣裳整理好,将剩下的药膏塞进他怀里,拍拍他的脑袋:“好了,我得走了,你自己要记得上药。”
刚站起来,转身准备走,发觉被人拽住了衣角,穆怡脸红得像蒸虾一样,结结巴巴地问他:“你……你……叫……什么……名字……”
杨琛看着他这般小心翼翼的可怜样,忍不住回身轻轻将人抱在怀里,哄着自己的幼弟一样,柔声回他:“杨琛。我叫杨琛,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想办法再来看你。”
杨琛还没寻思用什么借口入宫看穆怡,师父便带着自己回了漠北。
心里惦记着穆怡放不下,杨琛加倍用功读书,十七岁登科及第,官拜金紫光禄大夫,掌管琼林御库。如此,总算是回了宫里。
儿时的一个诺言,想不到践行却是在十年之后。
彼时,宪宗病逝后,太子即位,是为敬宗,偏偏敬宗也是个病秧子,没几年也去了。五皇孙继位,是为文宗。文宗穆昂登基称帝,按辈分,穆昂是要尊称穆怡一声“皇太叔”的。
第69章骨灰
这一日,穆昂按照惯例召了新科才俊饮酒作乐,名为“谢师宴”,状元郎杨琛没有由头不到场。穆昂最爱捉弄人,穆怡老实木讷,是绝佳的捉弄对象。
穆昂明知道穆昂是个结巴,还要逼着穆怡念回文诗,穆怡面红耳赤磕磕巴巴一句诗恨不得断成十句念,穆昂反而看得高兴,以此取乐:“罚,要罚。”
宫人端着酒盅侍奉穆怡喝,穆昂犹自不足:“念错了几个字,就要罚几杯酒才好。”这酒要真喝下去,才是没完没了。
杨琛看着穆怡三杯酒下肚已是眼神迷离,不知怎么就想起宫墙角里缩着的那个可怜虫,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要被人欺负……
杨琛说不上来的心口发疼,举杯敬穆昂:“皇上,酒香馥郁,微臣闻着像是西域醉红尘,如此好酒,不知微臣可否有幸品尝一二?”
穆昂嗜酒至极,有人识货,穆昂很高兴。摆摆手,酒壶搁到杨琛桌上,再招了招手,桌上又出现好几个酒壶,穆昂两眼放光。
“岂止醉红尘,朕私藏的好酒可不少,状元郎今日若能都尝得出来,朕就谁也不罚,如何?”
杨琛一笑:“谢主隆恩。”
师父学贯古今不假,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师父酿酒也是一绝,跟着师父喝了十几年的酒,区区刁难根本不在话下。
穆昂遇见知己,早把穆怡忘掉脑后,和杨琛论起酒来,一场谢师宴,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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