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旁边有人递上雪白的帕子,忧虑道:“您的伤复发得这么厉害,明日如何去得……”
“如何去不得。”
子规慢慢舒展了眉头,笑着把帕子接了过来。他仔细地擦拭自己的唇角和手指,动作是和擦拭寒刃时一样的认真。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的寒刃,就摆在手边儿上。
吐血之前,他也的确正在擦拭自己的兵器。
“——有什么能比尊主的大业要紧?”
只要关乎尊主,他总是这样认真。
更何况,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自然要更加认真。
*
*
天网楼距离宫明观所在的南都约有八百里远。
因此,当天网楼里来人通报尊主驾到的消息时,子规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宫明观真的冲入了他的天网楼,居高临下站在他的眼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宫明观一脚踢开他面前的桌案,把他手里的寒刃尽数掀的远远儿的,再把他一把抱进怀里……他仍然没有反应过来,还更加迷茫了。
他想问尊主究竟出什么事儿了,却被宫明观厉声传唤医师的声音盖了过去。
子规不明白。
宫明观紧紧地抱着他,抹去他唇角最后一丝没擦净的血,一叠声地说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声音嘶哑而哽咽。
宫明观抱他躺上床的时候又哭又笑,满口说着他听不懂的胡话。
宫明观把他裹在暖暖的几层被子里,泪流满面地轻轻吻他,哄他闭眼睡一会儿。
……子规一头雾水。
他从来没见过尊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