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书有什么好看的?救人也挣不了几个钱!”林霰这话一出,介子寻便有些不高兴了,
“我治病不为救人!”介子寻语气微怒。
“好好好,知道你心善,可总要维持生活不是,你开这药铺,经常赠药,入不敷出,虽有那位的银子扶衬着,可终究不是个事儿啊!”
“我自然知道不能总是依靠他……”介子寻想起须长风,那个白发青年,看着他的眼睛里总有淡淡的哀伤。
林霰见他这副模样,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林霰很快收住眼神,恢复平日里爽朗的笑容,“子寻,你身子弱,这汤婆子给你。我已经暖和多了。”
介子寻微微感动,却不去接,“你用罢,我没有大碍的。我去开下门。”
“你听那人,没有再敲了,许是雪天难走,认错门了,反应过来便走了。这样,我们一起用汤婆子罢。”敲门声果然停下了,林霰说着便向他靠近,介子寻红了脸,别过脸去,
“你别闹,我那处还有些痛呢!”
“哪处啊?”林霰故意逗他,
“你……真的疼……”介子寻虽然在烟花之地待过,身子也多次承欢,可对男子间的□□仍然不适应。后来须长风将他赎出,他与林霰也会做那事情,但林霰总是有些急性,他总不大舒服。
林霰以为他害羞,便搂住他,“好好好……我知道你疼,我轻点……”介子寻挣脱不过,也就半推半就了。翌日起来,浑身酸疼,前几日没好透的地方又加重了,可林霰却是精神爽利,还给他端来白粥。介子寻想他如此温柔体贴,自己多受着一些也是不打紧的。便冲他笑笑,慢慢用起了粥。
须长风应君伫要求,去盛京去打听一个人,谁知人还没打听到,便下起了雪。想着从前的初雪之日都是介子寻陪着的,他便去了宝寻堂找他,可走到门口,看见林霰进了屋子,又很快关上门。他走到门口,敲了下门,便听见屋里的动静,他是修仙之人,以前也在天上楼待过,自然清清楚楚地听到屋里的声音,一丝不落。
他紧握住拳头,想要冲进去,可生生给止住了,望着漫天白雪,他想起师父从前说过的话:“若你寻到之人已不复从前模样,你该如何?若他仍是从前模样,不记得你,身旁已有了欢喜之人,你又该如何?”
“我会好好守着他,让他永远都过得欢喜顺心。”
“你要知道,迟暮幽草虽护得了你身体不老,可却无法保证你不受伤害。一旦受伤,救治不及时,你仍会如同旁人一般死去,那时,你要如何护住他?”
“在我活着时,我会为他做我能做的,仅此而已。”
迟暮幽草的副作用,便是日日使他心魔缠绕,他总会梦见自己抱着介子寻死去的那一刻。能为他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便好了,至于陪着他的那个人,只要是他欢喜的便好了。只是在找到介子寻之前,他总是存着一丝侥幸,介子寻会记起自己,也会欢喜自己,陪着他的那个人也会是自己。可现而今……听着屋里的动静,苦笑落泪,步伐加快,离开了宝寻堂。
君伫让他须长风盛京寻人,一方面那人确实重要,只是自己与他有约,在他主动来到春月前,君伫绝对不亲自找他;另一方面,君伫也想让长风与介子寻多多见面,他虽劝着须长风转世之人前世记忆已被消除,不可能回来,但他私心里也期盼着会有奇迹,让长风的期望不要落空,谁曾想却让须长风更加灰心。
君伫身着青衣——他平时总是穿着一身白色,可今日春月下雪了,他想换上从前的衣服,哪怕望一望远方,也是好的。
他走到落梦渚附近,看着浑身雪白的相思树,晶莹的冰枝玉叶,像极了昆仑琉璃阁门前的白色樱花,可终究只是像而已,那个人,永远不会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