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贴身的是个老人了,眼疾手快,替他揉了揉肩,“可要回府休息么?”
“不,”耶律喜抬起手,“我要进宫面圣。”
“面圣?”
“大人不是……”
“对,”耶律喜知道他的意思,道,“正是因为不能被利用,才更要捅到陛下那儿去。”
“陛下圣明,自有裁决。此事干系重大,并非我能处置的,该交由陛下亲自处断。”
他们想让他捅到陛下那儿去,他捅了,但是,事情是否会按那些人预计的轨道发展,还说不定呢。
今年初,行台侍御史程钜夫奉诏搜访隐居于江南的宋代遗臣,得二十余人。名列其首的赵子昂还被单独引见入宫,觐见陛下,得了一大笔封赏不说,陛下还让他起草设立尚书省的诏书,委以重任。
有了赵子昂等人的先例在前,宋子兰的结局还得两说。
耶律喜离开后,宋芷重新被关押了回去,并增派了专人把手,严防任何外人进入。
宋芷一夜没睡,疲惫不已,回到牢里后,虽然冷,却也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耗子们的吱吱声响不个不停,宋芷睡得并不安稳。
一转眼,又是秀娘死死盯着他,声如泣血:“少爷,秀娘恨不得当年便与夫人一同死在浦江!”
年纪不大却已显老态的脸上,带着决然的神色,一转头,便向着梁柱上撞过去。
宋芷吓得浑身发抖,手足冰凉,一边哭喊,一边抱着秀娘鲜血淋漓的身体,说:“我错了秀娘,我错了。”
他错了什么呢?
不该遇到孟桓,不该动了情,追溯起来,他根本就不该活下来。
宋芷染了风寒,拼命地咳嗽,发烧,迷迷糊糊地呓语,也无人替他诊治。
孟桓被关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落到该知道的人的手里。
忽都虎在外守城,忽地听说儿子被抓了,这可是他的独子,独一无二的宝贝儿子,当即风风火火地杀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