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世祖点了一群朝廷大员,分别为征东行省左右丞、都元帅,又遣专人督察江淮和辽东军需,征高丽兵万人,并在征东行省贮藏了大批大米,以备军需。
征东事宜准备得如火如荼,眼看就是要再打起来的趋势,看起来陛下想趁着还能喘气的时候,把日本打下来。
以往,征东事宜孟桓都是会参与的,但这一次,忽必烈没让孟桓参与。太子仍就病在东宫,不见外客,手也没再伸出来,自然顾及不到。
如此一来,京中太子失势的流言蜚语便更多了。
孟桓抽空去拜访了伯颜,商讨婚事。孟桓的意思,是将婚期向后推一点,伯颜却不满得很。不知道还推个什么,孟桓今年二十三,绰漫已经二十,是个老姑娘了,若非绰漫执意要嫁给孟桓,伯颜怎么会把宝贝女儿的婚事拖到现在?现在这小子还想拖?
伯颜将孟桓臭骂了一顿,赶走了。
此外,孟桓到东宫去探望了一翻,无论是出于太子近臣,还是一个普通朝臣,去探望太子都是应该的。
回来后,孟桓也没有对宋芷提东宫的情形,只是写了封书信,寄到远在北边的皇长孙甘麻剌。
十月,张惠启程返回扬州。十一月下旬,从无锡传来消息,张惠病故。
张惠的讣告来得意外,宋芷完全没有准备,骤然听闻这个噩耗,几乎不敢相信,揪着孟桓的领子质问他:“你在骗我,是不是?”
“你骗我……老师怎么会……”
“他身子骨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病故?”
孟桓紧紧地把人搂着,不说话。
宋芷便用力地推他,挣扎,拍他,咬他。
“若非你不许,我怎会连老师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若非你不许……我怎会、怎会……”
宋芷哭得伤心,打得用力,孟桓不反抗,也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住他。
“孟征南……你一定要逼,逼得我一无所有,逼得我负尽其他所有人才好!”
“你一定要逼得我无路可退……才好把我锁在身边是不是?”
宋芷说的话仿佛诛心,孟桓知道他难过,可谁又能料到,张惠,张平章,风光了一世,怎么突然就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