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兰,后会有期。”
初冬的寒风卷起落叶,落叶打着旋儿,萧瑟又落寞地兀自飘零,最后无力地落回到地上。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地面,发出“咕噜”声,却没有留下任何辙痕。
刘因说的话,切切实实地响在宋芷心里,让他不由自主地想:难道我错了吗?果真是我狭隘了吗?
可……宋芷转念一想,若真按这话说的,那他大宋无数战死的将士,他的爹娘,陈吊眼兄妹,还有如今被关在牢里的文宋瑞,不都成了笑话吗?
大宋莫非该把江山拱手送人,还欢欢喜喜地替别人治理江山不成?
……简直荒谬!宋芷想。
古今读书人,都是为了百姓不假,可不是为了这样残暴的皇权!
怀着这样的念头,宋芷一直望到刘因的马车离开了视线,再也看不见了,才抬脚往回走。
回孟府时,路过了张府,宋芷想起已经许久没去探望过张惠,便顺道进去看了看。
张惠的日子过得不错。
虽然不是以往那样权势滔天,京城里也有不少奚落他的,可张惠一概不放在心上,安安心心地窝在自己府里过日子,成日下棋、摆弄花草。
张惠见宋芷来了,还招呼他坐,让宋芷陪他下了一盘棋。
末了,张惠又问起宋芷的近况。
宋芷只说自己在孟府里一切都好。
张惠就问他:“当初我想用你,你还死活不答应,怎么如今,就肯乖乖留在那小子身边了?”
宋芷磕巴了一下,这该怎么回答?顿时脸红成一片。
索性张惠也没有为难他,只笑了笑,道:“不过既肯稍稍转寰一下,不像以往那么顽固,也是好事。”
宋芷心虚地点头答应了。
因为刘因的话,宋芷对文天祥的情形多了一个心眼,时时偷偷关心着,但从不让孟桓知道,只自己私下里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