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知道宋芷在想什么,宋芷自己心里却清楚。
孟桓现在随着统帅去了上都,短时间内估计回不来,一则要觐见陛下,报告详细军情,孟桓官职不高,但身份不低,这等大事是要参与的。二则陛下定会设宴,为三军接风洗尘。三则还要论功行赏。
宋芷刚刚在街头匆匆见了孟桓一面,若是手里头没事儿做,这日子便更难熬了。
晚间,宋芷身心俱疲地回到兴顺胡同,本想早早休息,没成想,秀娘告诉他,七月初二是白满儿的生辰,小姑娘要正式满十四了。
宋芷险些忘了这事,心里头又懊恼又自责,他连礼物也没给白满儿准备,只好打算第二日起身上早市里,替白满儿买礼物。谁曾想,第二日是初一,有日食,宋芷买了礼物回家时,半路上正赶上日食,一下子黑了天,宋芷摸黑回的家。
宋芷替白满儿挑的是一支镂花海棠银圆簪,普通人家的女子,用的常是骨制的发簪,银制的极少有,这一支银簪几乎花去了宋芷两个月的工钱。
“谢谢兰哥!”白满儿看起来十分喜欢这支银簪,虽然比不上富贵人家用的那么精美,其上的镂花海棠倒也栩栩如生,加上银制的素雅,不比金饰的雍容富贵,正适合白满儿身上青涩的少年气。
白阿朱却有些不好意思:“兰哥儿怎么送这样贵重的礼物,满儿哪受得起?”
宋芷只看着白满儿笑:“贵重什么,只要满儿喜欢便好。”
秀娘也插话道:“是啊阿朱,要紧是满儿高兴,一支银簪罢了,不值当什么。”
秀娘早年是过过富贵日子的,如今虽然落魄了,眼界还在,一支银簪倒也不放在眼里。
“喜欢!”白满儿大声道,“满儿喜欢得很!”
自从在虞侍郎家中被打伤后,宋芷便很少见白满儿这样高兴的神采了,当下也觉得这两个月的工钱花得值。
白满儿脸上的疤现下只剩下一道还比较明显,那一道在额上,白阿朱给她拨了些碎发下来遮着,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太出来。
“娘亲,替我戴上!”白满儿兴奋地把银簪递给白阿朱。
白阿朱见女儿难得这样高兴,也不好苛责什么,微微一笑,接过银簪,替白满儿小心地插进发丝里。
白满儿自己动手摸了摸,只觉得满心高兴,以往宋芷也会送她礼物,但都是些哄小孩儿的小玩意儿,这次送的银簪却是真正适合女子的饰品,对白满儿而言,意义不同,在她心里头,总不希望兰哥一直将她当做个小丫头看待。
“我进屋看看!”白满儿说。当即兴冲冲地跑回到闺房里头,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