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雅来府里,最常治的是孟桓本人,偶尔也治过孟桓的宠妾,却是第一次治其他的人,还是个汉人,生面孔,裴雅见了,心头难免有些惊异。但他不是个多话的,也不多问,当即提着药箱上前看了。
“裴大夫,怎么样?”孟桓问。
裴雅仔仔细细翻看了宋芷的眼珠,把过脉,随后皱了眉。
孟桓道:“能不能治?”
裴雅打量了一下孟桓的脸色,只觉得萨兰病了孟桓也没这么着急,心道若是不能治,这小祖宗怕是要跟他急,当下一口答应:“能,孟校尉放心吧。”
孟桓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从七品修武校尉,但他父亲是军中大员,母亲是唆都将军的妹妹,因此就算以裴雅以前的职位,也不敢怠慢了他,何况现在裴雅无官无爵了。
裴雅检查后,给宋芷开了个方子,拣名贵的药材写,写完给齐诺,孟桓却先一步拿去看了看,见没什么问题,便打发齐诺去买。
裴雅又说:“这位……”
孟桓:“宋子兰,宋先生。”
“宋先生,”裴雅接上话,“这两日受了凉,染了风寒,今后可不能再盖这么薄的被子。”裴雅指了指宋芷身上盖的薄棉被。
孟桓这才注意到这个细节,当即命阿齐拉去给宋芷拿厚的。
裴雅说:“草民开的方子需熬成汤药,一日三次,不可怠慢。”
“不过我看宋先生烧得厉害,再不降下去,怕是要烧坏脑子,所以用针灸先给他降降温。”
裴雅说完,当即从药箱里取出几枚银针,在宋芷大椎穴、合谷、曲池等穴轻轻刺入。
裴雅行医多年,手法极稳,孟桓对他很放心。见他刺完穴位,孟桓道了句:“如何?”
裴雅一拱手:“稍待半个时辰,烧就会慢慢退下去,吃了药将养几日,不出半个月,先生定然恢复如初。”
“半个月?”孟桓显然对这个时间有点不满意。
裴雅摸了摸胡子,道:“这得看先生的体质,和这几日能否好好休养了。”
孟桓也抬手向裴雅一拱:“有劳裴大夫。”
“我送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