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低低地说:“起不来。”
孟桓轻轻敲击书案的手指倏然一顿,对齐诺道:“把他扶起来。”
齐诺满心的不乐意,也只好同意,将灯放下,对宋芷一伸手,“喏!”
宋芷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抓住齐诺的衣袖,勉强挪动腿,可那腿就像不是他自己的,又麻又硬,毫无力气,宋芷半个人都挂在了齐诺身上,才勉强没有再摔下去。
齐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忍住没把白眼翻出去。
孟桓淡淡看着他,心里约莫明白,宋芷是打死不可能以色事人的,于是摆了摆手:“把他送回去,注意暖暖膝盖,别废了。”
如今已经入冬,大都不比临安,冬天寒冷异常,孟桓耐寒,这时候书房里也没个暖炉,宋芷却不是他,那地上冰冰凉凉,这一天跪下来,若是不注意保暖,兴许要落下病根儿。
“这两天你休息,不必来书房了。”孟桓又说。
宋芷动了动唇,没力气说话,干脆闭了嘴,闷声被齐诺搀着走了。
宋芷两条腿几乎没有知觉,齐诺又不配合,因此走得极困难,孟桓就看着,直到两人走了出去,宋芷也不肯吱个声儿,孟桓一时气结,心说:“竟有这么固执的人。”
原以为有了昨日那一遭,绰漫便放弃了习字大业,没想到第二日,她又来了。
她来了也没用,宋芷今日休息。
绰漫没在书房见到宋芷,心下奇怪,就问孟桓,孟桓含糊地说:“他病了。”
孟桓并不想让绰漫知晓昨日的事。
绰漫大惊小怪道:“病了?我见他昨天还好好的,汉人怎么这么柔弱!”
孟桓“唔”了一声。
绰漫有心想让孟桓陪她玩,可孟桓习字那状态,简直天塌下来也不会管的,绰漫拿着笔在纸上戳,待戳坏了三支笔之后,便丢下笔。
“他病了,我去看看!”一溜烟地跑出了书房,往宋芷房里奔去。
宋芷住的偏房,绰漫是十分嫌弃的,她长这么大都没进过下人住的屋子,加上他门口也没个人传话,绰漫只好自己猛烈敲门,敲得震山响:
“宋子兰,开门!本小姐来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