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子然万万没想到墨九君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对楼雨泽用的从来都是柔情攻势,太感动了。然而这些都不关他的事情,用力侧拉过如棉花的被褥往头顶一罩,睡得个昏天黑地。
翌日,柴子然又如往昔这般睡了个日上三竿。窗外的刺眼太阳光照射进来,他轻揉了揉眼,大声呼喊道:“远航,远航,远航。”这小子往日虽常找机会偷懒,可早上还是很勤快地唤他起身,替他更衣。
屋外传来动静,远航小心巴巴地问:“随风公子,我家公子起床了,劳烦让让。”
一刻钟后,随风端着洗漱用具款款而行,为他开门的正是远航。柴子然惊得缩到了床位,弹出一个头,磕磕巴巴地问:“随、风,你作甚?”眼角直瞟他手里的洗漱用具。
随风性子温和,只是跟在一个严肃的主人身后,察觉不出他的随和,如今他主人不在,脸上笑得露出一个甜酒窝:“子然公子,属下服侍您洗漱!”
柴子然头皮发麻,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用。”随风和随影都是墨九君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得吓人,挥得一手好鞭子。虽然柴子然是个外行的,可有幸曾看过随风用内力鞭打一个人,一鞭子下来,那人脸色发青发紫;两下,那人口吐白沫重伤昏迷;三下,魂归西天直抬往义庄。
柴子然心里刚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见随风不拿自己当外人,屈尊降贵替自己拿起一条白白的洗脸巾,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赤脚郑重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把脸上的五官狠狠地揉拧了几把,受宠若惊道:“多谢随风公子。”
随风客套地还礼,顺手接过柴子然手里的洗脸巾,提着洗漱用具,往门外走。
柴子然赤脚送他走出房门,见他走远了几步,‘砰’地一声锁紧大门,把远航逮到自己跟前,盘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远航的脸色也颇为惊悚,细细地想了一番:“大概是因为昨日公子回房歇息后,过了不久,九君公子便来到葡萄架下问我‘附近可有河流?’。我说出了门,往右边走上半个时辰,有一条苏虞江,时常有人在那里钓鱼,江水也算干净。他转身就走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随风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把我带去苏虞江,我看见九君公子三更半夜在苏虞江闭着眼睛洗澡。”
柴子然一愣:“三更半夜闭眼睛洗澡?”看了他对墨九君还不够了解,这厮居然还有这样的爱好。
远航也是惊呆了:“是啊!当时月光照得江水波光粼粼,他整个身体站在江中,就剩下一个头,在江水上悬浮,死黑死黑的,特别吓人。随风把我提到江边就对着九君公子拱手,说把我带到了。一个悬浮在江水上的人头忽然睁开的一双凶狠的眼睛,然后问我‘你贴身服侍阿然多年,他可曾对你动手动脚过?’。”
“我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晌说不出话,还是随风趁夜给我买了一杯水酒壮胆子,我才敢答,可那时我脑子已经混乱了,他问我‘有没有’,我就答‘有’。他脸色越发地黑了,就跟半夜跑出来吓人的妖魔鬼怪似的,问我‘有没有和公子一起睡过觉,盖同一张被子。’我有一个毛病,一紧张一害怕就会点头。”
“他看我我点头点得勤快,也没有拦我。只是我脖子点得累了,便停下来,那时九君公子的脸跟阎王爷的脸一样,我吓得小心肝儿一紧,然后……”
柴子然听得正兴奋,问:“然后如何?”
“然后......我被吓晕了。”
柴子然:“……”
“我晕了后就这样在苏虞江边睡了一宿,翌日醒来看见随风守着身侧,他说我胆子小,恐怕难以照顾好公子,还说从今往后由他来代劳我照顾公子你。”
柴子然啧啧称奇:“没想到活面阎王也有心善的一日。”他绕着远航打量了几圈:“以前没发现,现在仔细看来,你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帅哥公子,虽然和你家公子比是差远了,可也比随风随影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