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菖兰凝望着大山,折剑山庄的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旁边的暮雨惜和钟雨聊得正欢,似乎他俩一见面就有很多话,而慕容彦云则是一言不发,同样一言不发的还有霜凌。
暮菖兰悠悠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身旁的慕容彦云,有那么一刻,她仿佛觉得这个男子一下变得高大了起来,剑眉入鬓,明眸生威,美玉雕琢的脸上平静得如一泓秋水。
“慕容公子......”
慕容彦云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我知道,这是你做出的决定......顺从你自己的心就好。”
“我......我真的很怀念我们在折剑山庄的这些日子,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原谅我......”暮菖兰满怀歉意地说。
慕容彦云略一颔首,说道:“此去昆仑,路途遥远......姑娘千万小心......”
“我会的,谢谢公子。”
暮菖兰轻轻抬头,正巧再次看到了慕容彦云的双眼,这一次,他眼中所含的东西与自己昏迷后醒来第一眼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怜爱、柔情、关怀,忽然,他的眼中多了一丝情感,那是无奈与不舍。
“毕竟有缘,能与姑娘相遇两次,今日离别,只愿姑娘一路珍重。”
暮菖兰感激地点点头,说道:“等我解决了手中之事,一定来洛阳。”
为了不让自己勾起更多的伤感,暮菖兰说完后便转过了身,背上行囊,向不远处路边的快马走去。
“暮姑娘!”
暮菖兰停下了脚步,但她没有回头,因为她明白,一旦回头,留下的只有更伤感的别离,自己前往昆仑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即便是这个第一次用生命保护自己的男人。
暮菖兰闭着眼,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她心中已然决定,对方再不说话,自己便要抬腿走人了。
“一路小心。”
没有哭,也没有笑,没有朗声说出,也没有低声吟出,他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慕容公子,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这么风平浪静,因为他不需要用表情来显示他的感情,他也不需要用语气来表达他的心境,一切尽在平静中。
“雨惜,我们走......”
慕容彦云久久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他不禁发现,伤感的不止他一个人,钟雨的脸上也写满了离别的伤痛,而他的眼睛,久久锁定在了左边那个黄衣女子身上。
“钟雨,你知道什么是离别吗?”慕容彦云静静地问。
“不知道......”
“我真的不喜欢离别......它是苦涩的,令人心酸而又心痛。可叹该来的总会来,该离开的也总会离开......人的一声总免不了分分合合,上天早已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注定有缘早晚会相遇,注定离别早晚会分开。有人说......经历多了就会习惯、麻木,但我觉得不对,经历虽多,但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因为离别的对象会有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帮顶下哈!O(∩_∩)O
☆、太一仙径
巍巍昆仑,绝世仙山,上达瑶池仙境,下游万顷弱水,乃天地间钟灵秀敏之所,因此被誉为华夏龙脉之祖。还有个传说就是,这里是昔日元始天尊的道场,故昆仑又有“玉京山”之名。
昆仑西起回疆,东延秦岭,全长近五千余里,占地七万五千余亩。昆仑源头黑海,湖水清莹,鸟禽成群,气象万千,昆仑主峰玉虚峰与玉珠峰常年冰雪,气势恢宏,山间仙云缭绕,仿佛真有得道仙人居住其中,令人神往。
作为蜀山之外的又一修仙圣地,昆山八派的威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昆仑、琼华、碧玉、紫翠、悬圃、玉英、阆风、天墉,个个都是响当当的名门大派,而昆山八派之中,又以昆仑、琼华为最,但自琼华陨落后,其余七派人脉逐渐凋零,中原修仙之士也更多地选择了位于盘古之心的蜀山,而非华夏龙脉的昆仑。如今,振兴昆仑仙脉的众人,也只能由昔日昆山八派之首,昆仑派来担负了。
玉虚峰是昆仑中段的主峰,相传为玉皇大帝的妹妹玉虚神女居住的地方,它不仅是昆仑中段的主峰,更是昆仑派的所在地,被誉为“洞天福地”“神山之最”,相传每年农历三月初六,六月初六,八月初八,西王母便在此举行蟠桃大会,广邀诸仙,共聚于此,得享仙道神道。
此刻的玉虚峰之巅,上可触及星辰,下可扪及灵脉,便是在这里,有两位道人正倚石而坐,在他们两人之间,是一盘令人费解的残局。
但见左首那人,清奇古貌,一袭漆黑的道衣上坠满了银色的月亮,面对这令人费解的棋局,他只是淡淡一笑,抬头仰望着天空中闪耀的星辰,似乎别有所思。
再看右首那人,白面长须,一袭蓝白相间的道衣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冰蓝色的光,同样,他的心思似乎也没在棋局上,时而望着远方的冰峰,时而看看对面的黑衣道人,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终于,右首的道人还是开口了:“师兄,您为何要将辛辛苦苦得到的月之精华交给那个凡女呢?”
左首道人微微一笑,捻须道:“宝物不尽其用便不能被称为宝物,对于我们,不过是修炼之用,对于她,却是一年的性命。”
“一年......”右首道人喃喃道。
“血毒非昆仑圣泉不可解,便是踏遍神州山河,也无计可施。”
“这是自然......”
“掌门师弟,昆仑圣泉虽然能解她的血毒,但是她想到这儿来,可没那么容易......”左首道人淡淡说罢,轻轻一挥拂尘,棋盘上的黑棋便多了一颗。
右首道人略一颔首,静静地说道:“太一仙径犹如蜀山故道,自古便是修仙者要克服的障碍,但自琼华陨落后,这条道上的人比以前少了太多太多......”说罢,也轻轻一挥拂尘,棋盘上多了一颗白旗。
左首的道人“嗯”了一声,挥挥拂尘,刚落下的那颗白旗旁边立马多了一颗黑旗。
右首道人轻声一笑,说道:“师兄,倘若那女子一年之内没有赶到昆仑,又当如何?”说完,落了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