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冷静下来后泣道:“后来我和丈夫一起去南边的林地去找他,可找遍了林地,也没有找到他,甚至......甚至连丈夫也走丢了......”
“张师傅是怎么走丢的,您还记得吗?”暮雨惜问道。
张大娘拭了拭泪,说道:“我......我们在林子里约......约定的分......分头去找......,结果到今天早上,他都还没有回来......”说罢,又是一股悲痛涌上心头,刚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流了。
暮菖兰听罢,虽然觉得不过是半天不见人,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但转念一想,随即明白,他们夫妇都是外地人,在这里还算不上熟悉,丈夫和儿子在一夜之间失踪,对于一个本就不够坚强的女人来说,或许是个不小的打击。
“好了,张大姐,您不用悲伤,我们这就组织人手去找回张师傅和华安。”暮檀桓安慰道。
他刚一说完,门口的人几乎是个个自告奋勇要去寻人,感动得张大娘不住地对众人说谢谢。
“小兰,你怎么看?”暮檀桓走到默不出声的暮菖兰身边问道。
暮菖兰不屑地扫视了门口这一大群人,静静地说了一句话:“我一个人足够了。”
暮檀桓先是一惊,随即一笑,这个高傲的回答自己早该料到的,自己这个妹妹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包办所有的事。但今日之事若又放在她一个人头上,未免对她不公,两年前的事自己可没有忘,当这个好妹妹一身血污回到村子的时候,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妹妹就是自己的一切啊。
“小兰,这一次,让大伙儿一块儿去吧。”暮檀桓坚定地说道。
听到哥哥这坚决的语气,暮菖兰也不愿再争下去了,因而说道:“那随您吧。”
“姐姐,哥哥,我也要去!”暮雨惜叫道。
“这么点事儿你就不用去了,雨惜,你和小黑在家守着,我们一会儿便回来。”暮菖兰说道。
“对,雨惜,你和小黑在家守着就行,万一还有别的什么事儿,我们也好有个报信儿的啊。”暮檀桓附和道。
见两位“长辈”都这么说了,暮雨惜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好作罢,于是独自留下来安慰张大娘,让那些人出去寻找。但小黑可是很不满意,充满怨气地“喵呜”了一声之后,蜷缩在一张椅子上睡觉去了。
村子的南边是一大片农田,农田再往南就是一大片树林,这片林地到底有多大,至今也没有人走完过,冒然进林本身就是不明智的。如今三十多号人站在林地边缘,等着总指挥下令。
“我们分头去找吧,每三个人一组,每组之间随时保持联络,哪一组有了线索就挨个儿通知。”
暮檀桓刚一说完,暮菖兰便提着断刃率先走入了林中,而众人也各自组队陆续进入了树林。
“小兰!你等等我!”
暮檀桓与暮栈吃力地在健步如飞的暮菖兰身后追着。
村子南边的森林,多少年来没有人深入过,而且这几年也未见林中有什么猛兽,有的也只是刺猬、松鼠、野兔一类的小动物。正因为如此,林地边缘的草地与丘陵才成了村中孩童们最爱嬉戏的地方。长久以来,这片丛林一直安睡着,无人来打扰它的美梦,偶尔吹过一阵清风,传出一阵“沙沙”声,那是森林在梦呓。
沿荷花湖向南走,除了一片片茂密的树林外,似乎并无发现,人们相互呼喊着,联络着,但谁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暮大哥,这么找下去能行吗?”在走了相当一截路后,暮栈说道。
“我们分了十几组人,大家呈扇形展开寻找,总会有蛛丝马迹的,我绝不信两个大活人说不在就不在了。”暮檀桓坚定地说。
当下暮菖兰举目四望,若不是为了找人,其实这郁郁葱葱的树林还挺惹人怜爱的,树上的每一片树叶似乎都经过精雕细琢,就像有人把它们清洗干净后再涂上一层均匀的绿色,鲜亮而又光滑,无数的树叶形成一层层美丽的林带,在湛蓝的天空下显得更加肃穆、端庄,绿枝摇曳,似在驱赶那天上的白云,每吸一口气,鼻中都充斥着花香与草香。
但暮菖兰已无暇顾及这美景了,因为此时左边不远处的草丛里响起了暮栈的声音:“快来看!”
“怎么了?”
暮檀桓还未回过神,暮菖兰已如一阵风似得赶了过去。
“怎么回事?”暮菖兰沉声问。
“小兰,你看!”暮栈摊开右手,他的手上是一只小红鞋。
不多时,周围的人也一一赶了过来,一见到这鞋子,立马有人叫道:“这就是张家孩子的鞋!”
“那华安必在附近了。”暮檀桓一阵欣喜。
暮菖兰静静地注视着那只小鞋,这再明显不过了,凭一个小孩子的力量是绝不可能走这么远的,结论很简单,张华安被人抓走了。至于张大锤,很有可能是冲进林中寻找孩子的时候一并被抓走了。
“可恶......为什么我总是会碰见这种事,断魂门两年不见动静,难道他们又重操旧业了?他们查到了自己的暮霭村村民身份?或者这次是由一个新的组织操办的?”暮菖兰愤恨地思索着。
可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救命!”,紧接着传来一连串草丛与衣物之间的碰撞摩擦声。
“暮栈!”
“什么!”
众人惊乱之下,暮菖兰连忙回身,她只来得及看见暮栈最后趴在草丛中求救,双手胡乱拍打的样子,转瞬之间,他便被什么东西拖入了草丛深处。
“小兰!救我!”
暮栈的惨叫声如钢刀一样刺在暮菖兰心里,就在这一瞬间,绿影闪过,伴着一句:“别怕!我来了!”暮菖兰早已飞身跃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