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射,你说——”陶墨忐忑地看着顾射,“身为断袖,有罪吗?”
“当然没有。”顾射毫不犹豫。倘若断袖有罪,那连箭算什么?
“那为什么林氏夫人和赵夫人都那么痛苦悲哀?”
“身为断袖没有罪,身为断袖,却要骗一个女子成亲,那就是罪大恶极!”
陶墨怔怔地看着顾射:“若我是断袖,我不会和女子成亲。”
顾射柔声道:“我信你。”
“不,”陶墨想起了什么,“我只和我心悦之人在一起。除了我心悦的那个人,我不会和任何人……”
和任何人什么?他其实想说,除了心悦之人,他连和其他人暧昧都不会。
但,眼前的顾射明明昨天才在县衙门外和杨柳儿相会,明明知道自己心悦于他却还对自己这么好……
他噎住了,眼中的顾射迅速模糊。
耳边只听到顾射柔声的话语:“我信你。”
“陶大人,县衙到了。”
听到顾小甲的声音,他不及抽出手帕,忙趁着转身的工夫用袖子抹了一把脸。
回过头来,却看见顾射下马车。
“你……”
已到午饭时分,顾射一向是回府用膳,下午再来的。
顾射挑着眉:“怎的?不愿意请我吃一顿饭?”
“愿意,愿意。”他忙答道,“只是——县衙的饭太……不如我们去仙味楼吧!”
顾射施施然往里走:“我就想吃家里的饭。”
老陶他们显然并没有想到顾射会来吃午饭,摆的碗筷就少了一副。
陶墨拿过茶壶,倒水洗了一套碗筷给顾射,自己拿了郝果子新拿来的一副。
秋水凝不断想打听赵锐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怎奈顾射不理他,陶墨又实在没有心情。
饭后,顾射坐在窗下看书,看了一会儿,便由端坐变成了倚桌扶头的姿势。
陶墨看他实在困得厉害,嗫嚅着说:“你午休惯了的,不由去我床上睡吧!”
他心想顾射这般爱洁,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自己的床铺?
顾射坐直身子:“那你呢?”
“我不睡可以的。”
“我不睡也可以的。”
“那——我在这里陪你。”
“无妨,你去睡吧。”
郝果子看看顾射又看看陶墨,试探地:“要不,顾公子睡少爷床上,少爷睡我床上?”
陶墨期待地看顾射。
顾射点点头,站起来往外走。
陶墨向郝果子翘起了大拇指。
郝果子拉着顾小甲去老陶房里了,老陶今早才收拾了一间空房出来,里边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桌一床。
陶墨刚要躺到郝果子床上,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因为他既心悦顾射,而顾射又没有明确的态度,他便觉得两人之间更应坦荡,以免将来影响顾射成亲,所以并没有闩门。
这时定睛一看,是秋水凝。
秋水凝往屏风后边瞧,但肯定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于是她向陶墨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