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隔壁这两位,一个络腮胡的糙汉子,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眼镜男,块头都是个顶个的大,一看就知道不好惹。酒吧经理再怎么说也是长年在江湖上混,杀气和痞气还是分得出来的。他大脑经过迅速扫描鉴定,猜测宋译是道上的某位爷,立即决定认怂。
可他大小也算个领导,总不能卖人卖得太彻底,故意绕个弯子,说:“不知道您是指哪位,需要我怎么配合?您知道的,这酒吧也有老板,别让我太难做就行。”
宋译一下就乐了,听说话就知道是个“十分懂事”的人精,立即抽出一摞钱塞在他手里,说:“陈玮,认识吧,给我个地址,告诉我他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这些就是你的了。”
经理握着钱,面露难色稍稍犹豫。宋译嘴角轻扬,又抽出一沓放在他的手里,说:“放心,不会让你太难做的。”
“轰——”
舞台四周忽然点起了火花,中心的升降台由下至上缓缓升起,电吉他的前奏带着架子鼓的鼓点,瞬间把全场的热情引向了顶点,所有人都挥动着胳膊在肆意的狂欢!
宋译看一眼舞台,用胳膊肘怼一下经理的胳膊,说:“你们这儿的舞美不错啊!上来的是头牌?架势够足的?”
“嗯。”酒吧经理不自然地应了声,攥了下手里的钱,说,“陈玮就是个后勤,拉酒送酒,住在员工宿舍,最近一年还老请假。他平时总喜欢带个大口罩,没人愿意跟他来往。最近一年工作效率也是慢得出奇,我好几次都想抄了他,要不是有人三番两次给他求情,我早就让他滚蛋了。”
宋译一下就逮住了话头:“求情?谁给他求情?”
酒吧经理犹豫一下,看着舞台中央背着电吉他的男人,说:“就台上的那个驻唱歌手,赵幽。”
宋译顺着酒吧经理的话,仔细看了眼舞台中央,白色T恤配着牛仔裤的男生,和周围的灯红酒绿看上去格格不入,他默默念了句:“赵幽……”
夏侯勇突然站起来,抓起酒吧经理的衣领,说:“他是赵幽?”
酒吧经理显然吓坏了,一脸惊慌失措道:“是……是啊……赵幽,他……他是我们的台柱子,各位大哥,你们可是答应了我不乱来。要是随便动手?我就报警了!”
夏侯勇掏出证件扔在酒吧经理的脸上,说:“报什么报!我就是警察。”他说完,大步穿过人群,向舞台中央挤去。
宋译疑惑地看着李昭凌,问:“夏侯勇和这个人认识?”
李昭凌跟着一起站起来,目光凝视着舞台中央,说:“南玄赵氏,赵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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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酒吧后的小巷向来萧条,进巷子的多半是工作人员和周围店里的人进来倒垃圾。
赵幽拿出手机照了照,确定眼线没有花,一双桃花眼看上去依旧有神。他眨了下眼睛,满意地收了手机,背好吉他包穿出后门,向巷外走去。
整夜不灭的路灯,把人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隔着昏暗的光,赵幽远远看见一个男人斜靠在路旁的大树下,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眉眼,只剩下那人嘴里的烟头忽明忽暗的闪烁。
赵幽紧紧握了握背包上的带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仅凭一个剪影,他依然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下一刻,他稳定了呼吸,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加快脚步从树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