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隐从来都没有去仔细问过苏离头发尽白的原因,他以为,是因为苏离的命数将至。然后直到现在,苏离带着他,强行化作穷奇扑进闲灵山,洛隐才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
闲灵山从外面看依然是青葱翠绿,百鸟生平,万物和谐。可一旦扑入其内,一股浓厚地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穷奇扑腾着翅膀,没有将他放落,只是低低地盘旋在弥漫着血雾的半空,寻找到弥海与慕君的身影,终于体力不支化作幼态直线坠落下去!
洛隐祭出斩魔镰定住自己,堪堪将苏离抱住。回身一看,除了被弥海用结界隔开的这一圈之外,整座闲灵山几乎像是用血浸染的。
总是热爱睡觉的风魅,此刻也被气味折腾得异常活跃,在几个人的肩头蹦来跳去,似乎企图看清楚什么。
“出什么事了?你们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恐怕……只有你可以解释了。”一个有别于他们几人的声音,暗沉沉地在地面响起。
洛隐心中一凛,顿觉熟悉无比,越过弥海他们的身体,才发现还有两人也蹲坐在结界的边缘,一直在不断驱逐着试图进入结界的血雾。
正是面色苍白的墨云和嬉皮笑脸的秦方桥。
“你们怎么在这里?”洛隐问,“不用待在部队吗?”
秦方桥冷笑:“阿隐,临怀竹已经步入正轨,我们若再强加干涉,那就是逆天改命。说真的,我还没有这样的勇气。我们是守护者,可不是违背者。”
洛隐苦笑,无论顾安扮演怎样的角色,他都能很好地将自己剥离,很好地记住自己的使命。不像他,总是优柔寡断,悲天悯人,却又无能为力。
他好像就是那个最没用的人,现在能做的,却只是让虚弱地苏离不至于躺倒在冰冷的闲灵山土地上。
“那现在是要怎么办?”洛隐又问。
一行人,都心思各异。弥海看看他,缓缓地用竹尖儿在地面画了一个字:“等待四大天将来抢夺穷桑。”
“穷桑?在这里?”
弥海点点头,勉强笑了一下,远没有曾经地豁达:“就在这个结界中,我从海底将它带出来埋入了地底,却不知为何,它吸收的兔妖之血渗透了整座山脉。”
“可是,”洛隐不解,“他们要,就拿去好了。你们不也希望仙界重建,维持六界平衡吗?总不至于一直要让魔界的明启,靠自觉来维衡吧?”
慕尚欢摇摇头,心平气和:”不是这样的。我们握着穷桑,就是多了一个和仙界谈判的筹码。要不然,我们这些游离在仙界与人界之外的,一旦仙界重建,它将我们打入虚无空间怎么办?无论怎样,穷桑他们一日没有拿到,就一日不能将我们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