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的?花繁是不会跟你说的。”我师兄眯着桃花眼看我,是不怎么相信的模样,他试探着,想要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他的确不会跟我说,阿锦他总是这样,可是你们的疏漏太多了,你们是瞒不过我的,比如说修罗瞳,比如说认识我老爹的人。”
“哈,小鬼,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老爹、我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吧?”我师兄眯着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轻蔑地看我一眼,唇角的笑容都是不屑的,像是在纵容一个顽劣的孩子。
“我知道啊。”我勉强挤出几个字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师兄,挑了挑眼角笑起来,赌上满腔的孤勇、一身的骄狂,记忆恍惚微微错乱,我记得有人对我张开手臂,姿态是散漫的,他张开手臂,吹了声口哨,过来,他道,冲我勾勾手指,面容是模糊的,举手投足间奇妙地掺杂着一种矜贵气。
我家老头子抬头低眉间,也是那样的,瞧着就是人模人样的。
“天若水”我吐出一个名字来,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曾听过的名字,声音扩散开,我瞧着我师兄眼底的惊愕,我想,就是这个名字,没错了。
我想我是赌对了。
“师兄,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想我和花繁之间的恩怨还是蛮多的,总要有个了结吧,了结以后我就封了浮生剑,退隐江湖娶妻生子”我弯着眼笑,竭尽全力笑成天真模样。
我师兄轻笑一声,弯着眼看我,抬手把我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他拿戏谑的眼看我,道:“小小年纪封什么剑?人家都是名满江湖以后才封了手里的剑的,你才入江湖多久?嗯?遇上了几个姑娘了,有勾搭上美人吗?”
“弱水三千,可我没兴趣,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对花繁花宫主有些兴趣,兔子一样不时窜出来,搅得人心烦,我总错觉我是爱他的,爱到想杀了他。”我漫不经心道,说话照旧真假参半,说出时竭尽全力保持真诚,真诚到连我都怀疑起,我是不是爱着花繁的。
我看着我师兄的脸,总算想起来,他已经不是少年时瘦削高挑的模样了,那时的他是有着几分孱弱气的,还没张开时,一身妖气,收都收不住。现在他那一身妖气总算是收敛些许了,眉目间的风流不减反增,还是个妖孽。
“天真啊天真”我师兄咏叹一样念着,有几分故作的,他撩起耳边一缕散发,看着我的眼有点冷,用着打量陌生人的眼看我,一双桃花眼不乱飞桃花时,是有些冷漠的,他勾了勾薄唇,想笑又没笑出来,这表情有些生硬,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流或者漫不经心了。
“天真,长话短说就是,你和花繁的的确确是认识的,你老爹、我师傅,便是天若水,顺便一提我还是当今四皇子来着,嘛嘛,我也算是皇亲国戚。”我听着我师兄越扯越远,忍不住瞪他一眼,他收了飞扬的眉目,继续道:“好了好了,回到正题上来,花繁为了活下去修习了天残九法,你们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小心些吧,再加上你那凉薄性子。”
“还有呢?”我继续追问。
“没了”他耸耸肩膀摊开双手,一脸无辜道:“再多说一点师傅就会揪着我打一顿的。”
我转身就走,只觉得麻烦,我察觉出一点,去寻个人质问,他们才会再告诉我一点,让人无奈的是,我熟悉的人都是骗徒,心思蛮多,九句真话里掺和进去一两句假的,辨别都辨别不出来,还不能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个痛快,非要这般一点点地讲。就像是磨盘上一点点磨出来的糯米粉,一点一点磨才行。
我没什么来由地焦躁,索性回了房间,只是躺着,什么也不做。
我还没来得及这么做,门就被人一把推开,外面的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我偏偏头,便看见杏子红的衣衫,灼灼明艳,我想那是天青,索性背过去不理会她,只想睡过去,烦死了,她什么都不告诉我,这个时候我也不想看见她。
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自作主张,呵,一群我信得过的,怎么全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