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见没用,自顾自拿了桌子下的棋盘棋子,背对我,自己下起来,我躺了片刻,这才恢复些力气,套上衣服,身上摸了个遍,扯扯天青的袖子,自己捞了屋檐上去,运了轻功便跑,不跑怎么办?难不成要让掌柜的抓人么?
等跑了两三道街,我和天青从一个死胡同里走出去,天青死死拽着我的袖子不放,我也甩不开她,一小瓶的软骨散可不是那么好受的,我身上的软骨散已经没了,我也不想再留几瓶备用了,求上苍保佑,让我再也别看见花繁花宫主就好。
“好了,天青,出了城你就回去吧,我去找师兄,他应该在约定好的地方。”此时街上人不多,可我总觉得有不少人在看着我们两个人,而且不知为何,很多人都拿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只差骂上一句吐一口唾沫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地想,我的话刚说出口,天青便哇一声哭了出来“哥……哥哥……我错了……你……你别生我气啊……哥……”我清楚这丫头是装的,本打算冷眼旁观置之不理,可是手臂被她死死拽着抽都抽不出,这是终于有一个中年女人看不下去了,指着我吼道:“你看你,都是哥哥的,怎么把自己妹妹弄哭了,小姑娘诶你别哭,别哭好吗。”
满天神佛诶,求你显灵好么?这一句话语气的前后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简直是暴雨雷电和春风拂面的差距,而且,大娘你口里的小姑娘死死拉着手腕,我抽都抽不出来的好么,谁告诉你眼见为实她是柔弱的小姑娘了?
可天青袖子遮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我可以肯定这丫头绝对是在苦苦忍耐着笑出来,可是周围人都相信自己眼见的,一个个指责起我来,觉得事情不妙,天青在这当口抬了眼,眼圈都红了,眼泪啪的一下滚下去。
我听见她委屈难过地喊:“哥哥——”
下一秒就有一道白衣翩然的人影冲进我和天青之间,那把样式普通的剑架在我脖子上,冷的声音质问我道:“当街恶霸,竟欺负柔弱姑娘……”
“啊?什么?”我疑惑道,什么时候我成恶霸了?
天青没忍住,眉眼弯了弯,杏子红的衣衫下肯定是笑着的脸,她扯扯那白衣人袖子,低眉间眉目柔顺,桃花眼柔弱,脸上带泪痕,说话间酒窝陷下去,她柔声道:“公子,您误会了,这是我哥哥,他……他打算让我随随便便嫁给一个恶霸……爹娘死后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不容易……可是……可是……哥哥怎么就嫌弃起我呢……”
一边说着,天青抬了抬袖子,去擦拭眼角,眼泪太多,下一秒就要落下去的样子。
白衣公子眉目愈发冷峻。
“在下白青莲,会为姑娘主持公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那天白青莲遇见天青,小姑娘可怜巴巴的,脸上的泪水砸下去,一张脸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像是暴风雨中的荷花,那么柔弱娇媚的眉眼,那么动人,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怜惜得很,肩膀正抖着,像是哭的过头了。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灼灼明艳,又柔弱得很。
他听见耳边有人说是恶霸欺负小姑娘了,顾不得自己师兄弟的呼喊,飞身踏过人肩头。
后来白青莲总记错,记错成自己遇见天青是春初,可他的师兄弟都作证是深秋,或许只因白青莲见天青第一眼,就见她眼角似桃花,那时那么吵,他听见她眼泪砸下去的声音,那么大。
刺得他心头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