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隍庙不远,岑江格的意见是不如去专业人士那儿许愿。
莫渔却不,他已经先一步闭上眼,站在红色的灯笼下,无比虔诚地合起手掌:“我想许个愿……”
在以后的很多天,岑江格一直在想自己没有听到的那部分是什么。
他终究是没有得到答案。
过了元旦,莫渔的身体在水下更频繁地变得透明,他开始不断发烧,胃口变得很小,也安静了。
到春节前后,不用去水下,莫渔已经变成了一尊时不时就会透明的玻璃娃娃,他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指使着岑江格在落地窗前铺了厚厚的地毯。
岑江格把他抱在了落地窗前,两人像半边套娃,一个镶在另一个怀里看窗外。
莫渔感慨:“月亮是不是在慢慢变圆?我好想吃汤圆,不要水果的,就要黑芝麻的!”
岑江格吻他的头发,“嗯”了一声。
“我还没看过春晚,我们人鱼没有这些传统,不过我点过炮!”
“想看烟花吗?”
莫渔猛地回头看他,用力点头。
正是年关,到处都有烟花经销商,岑江格呵着热气冲进一家又一家,只要最大最漂亮的,体积不小的烟花在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
他站在烟花队列的第一个,弯腰把烟头对准引线,二楼的莫渔隔着窗户做了一个开始的动作。
还没到除夕,陆陆续续有人站在院子,或是趴在窗户上看这场提前来了的烟花。
一朵又一朵巨大的焰火不断升空,在空气里拉出一声狭长的尖鸣,在更高的地方化成五颜六色的火花。
这片天空就像是被烟花填满了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被装点得绮丽的天空上。
莫渔嘴巴张得圆圆的,眼睛也睁得圆圆的,忘了冷,像小孩子一样完全被吸引了。
他靠着窗,余光能看到楼下不停弯腰忙碌的岑江格,一股奇异的情绪从他的胸膛涌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置于星空和焰火下再渺小不过的生物,可他又是如此值得这一场盛大的烟花。
神真是太操蛋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