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比划了半天,婢女也不懂,他叹口气,认命般随她们去沐浴更衣。只是这次换得衣服似乎格外繁琐,一层又一层,从头到尾,连发冠都替他换了。
一切收拾妥当,已是正午,婢女将他领进幻幽殿,这才说了句:“恭喜公子!”
月生心头一跳,抓住婢女的手臂,连连摆手。
那婢女掩口轻笑,“公子不知么?今日是您和冥君的大喜之日。”
月生呆若木鸡。
大喜之日……是何意?
“走吧,冥君在喜堂等着公子呢!”
月生拼命摇头,甚至甩开婢女的手,转身往外跑,腰上忽地一紧,已被一只宽厚的大掌拥住,声音里带着调侃之意,“本君以为你是愿意嫁的。聘礼不都收了么?”
“聘……什么聘礼?”月生挣扎着,想挣脱腰间手掌的束缚,却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你腰间的玉佩,不是我送你的么?”夜光在他耳边轻声道,“而且,本君已经跟你求过亲了。”
熟悉的声音,甚至是熟悉的味道。
月生心头一热,是他!是那个人!
“看着我。”夜光挑起他的下巴,命令道。
月生抬眸,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带着隐隐的笑意,闯入他的眼眸,他不仅能说话,还能看见了,“你是,你是……冥君?”
“不然呢?”夜光在他鲜艳欲滴的红唇上落下一吻,“整个冥界,除了本君,还有谁能将你从葬星湖里放出来?”
“可为什么……”
夜光将食指放在他的唇前,止住他余下的话,“吉时快要过了,你还要不要跟本君拜堂?还是,你已经听厌本君弹琴了?”
月生的脸如天边的晚霞,燃了起来,他既窘迫又羞赧。脸色在大红色的喜服的映衬下,更是红艳如花。
夜光一时看得痴了,抱起他便往外走,“那便不拜堂了,直接入洞房吧。”
“别——”月生挣脱他,快步走到殿中,面红耳赤道:“礼……礼数不可废。”
夜光唇角轻扬。
礼毕,他牵着红绸,将月生带进新房。直到坐在床边,月生还在恍惚之中。
夜光斟了杯合欢酒送到他唇边,“来,与本君喝一杯合卺酒。”
月生握住酒杯,抬眸,半晌才道:“你……你为什么要与我……成亲?”
“为什么?”夜光端着酒杯绕过他的手臂,成交杯姿势,“你喝了这杯酒,我便告诉你。”
月生紧闭双眸,仰头喝了下去,“你……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
“本君觉得,你我之间更适合谈情。”夜光轻声一笑,握住月生的手,“你如此痴迷于本君的琴声,本君只能将你娶回来,让你日日听,夜夜听。”
月生移开视线,红晕至脖颈,“你,你怎么知道我……能听到你弹琴?”
夜光道:“葬星湖的魂魄是无法感应外界的,他们能感受到的,便是孤独、黑暗还有燃烧自己的痛苦……他们都是被惩戒之人,而你不同,你是心甘情愿跳进去的。大约执念太深,所以与外界依然有所牵绊。你的心思有异动,会在湖面显现出来。”
月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早就知道了?”
夜光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知道甚么?”
“知道……知道我对你……”月生怎么想都觉得这句话不该说,偏生夜光非要刨根问底,“对我怎样?”
见月生红着脸不说话,夜光将他拉入怀中,“我送你的画呢?不准备看看么?”
月生将贴身收藏的画展开。画中之人一身红衣,细看眉目,分明就是他自己。“这……”
“本君说过,已经跟你求过亲了,你没有拒绝,本君就当你答应了。”夜光含笑接过画,将它放在一旁,“不看了,不如接下来我们来做些该做的事……”
☆、第〇三二章血海盗鼎
房外忽然躁动起来,夜光的脸上升起一层阴云,今日是他大喜之日,是谁如此不知死活?
“冥君,不好了!有人……有人闯入琉璃血海!”值守血海的冥卒仓皇失措地大呼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