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知道沈家帮过我,小老板又单纯,我得照顾着他,不可能这时候走。”
“沈闻乐会缺人照顾吗,单纯的是你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祁嘉好说歹说,怎么也脱离不了这诡异的走向,叹了口气道,“我跟你分析一下啊,我只是个农名工,生活技能都是和我的底层生活相匹配的,比方说吧,做饭就是路边小炒的水平,你常吃的那些名贵食材我见都没见过,更别提怎么做了;我最擅长的事是去除99种污渍,你需要吗?你不需要,我家小老板的衣服哪些干洗哪些手洗我都分不清;还有其他的方方面面,我俩差距太大了,我根本不知道你过的是什么生活,怎么做你助理?你想体验平民生活,行啊,欢迎你像现在这样偶尔去我的小破出租屋里吃顿粗茶淡饭尝个鲜,但再多的就不合适了。”
说完他又嘟囔道:“再说了,我俩关系又不好,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祁嘉自认为说得掏心挖肺,说到自己都心酸了,无论认识多少有钱人,他始终是很清醒的,从来没想过他们和自己有什么真正的关系,唯独在沈闻乐面前,他才感觉是平等的,也因此格外珍惜这个朋友,不知道封尧听没听明白。
可惜不是很明白。
在封尧听来,祁嘉只是在想尽办法找借口,什么差距不差距,他们一起拍戏,一起吃饭这么久,他从来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倒是这最后一句太出乎他的意料,他不可置信道:“你什么意思,我们关系不好吗?”
祁嘉见他完全没抓住重点,顿时泄了气,想也不想便道:“我们不就短暂的同事关系嘛,等戏拍完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当然不算关系好。”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封尧千人捧万人追惯了,听他理所当然地当面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感觉自己的一片真心受了轻视,脸也冷了下来:“我知道了。”
等车到了家门口,他叫停了司机,自己下了车,对司机道:“送祁先生回家吧,别耽误他明天的工作。”
说完一挥手,自己进门去了。
祁嘉楞了楞,没来得及说什么,执行力超强的司机便重新出发,带着他往回开去。
直到晚上,祁嘉躺在舒适的新床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封尧好像是生气了。
他想了半天拿出手机,翻到“烦人精”,发了个消息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等了很久,始终没等到回复。
而此时的沈闻乐正为新电影的剧本苦恼。
前两天,他收到了一本由陌生网友小衿写的小说,讲的是个发生在架空时代的四国战争故事,玄幻色彩浓郁,设定宏大壮阔,情节引人入胜,完全贴合他的喜好。
小衿说这是她的第一个故事,还没有在任何平台发布过,因为特别喜欢沈闻乐,才冒昧自荐。
沈闻乐的邮箱是公开的,意在欢迎优秀的小说和剧本直接找他,但至今为止还没有挑到过合适的作品,直到这次的眼前一亮。
尽管他喜欢,但高宇文却不同意,他觉得这突然冒出的小说来路不明,内容过分讨巧,而且写得太成熟了,成熟到毫不费力就能改成完整的剧本,根本不像处女作。
于是沈闻乐把小衿带到了立辉见高宇文,小衿刚毕业不久,小说是大学期间完成的,谈起创作细节如历历在目,很具说服力,但高宇文仍没有松口。
沈闻乐又去找他哥,沈若愚却说一切交由高宇文决定,不打算做任何干涉。
处处碰壁的沈闻乐郁闷难当,这天晚上与余崇洲去新开的星球大战主题馆游玩时,忍不住说了这事。
余崇洲倒是很支持他,“好故事都在民间,好编剧却越来越少,我们不能因为新人太过优秀而怀疑,那就成了固步自封,是文化进步的对立面。”他说。
“就是啊,再说人家小姑娘是为我而写,写得又这么好,我不用的话多伤人心。”
“没关系,再沟通沟通,电影的创作本来就应该充满火花。”
“要是真拍不了呢?”
“那就再等等,这次不拍下次拍,总有机会。”
“余大哥,每次跟你聊天都觉得好开心,好像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余崇洲笑道:“我每次跟你在一起也觉得特别快乐。来,我给你拍个照,等下吃饭的时候就可以选来发朋友圈了。”
“好!”
沈闻乐是个听话的孩子,说了一起观察,便谨遵祁嘉的教诲,毫不偏颇地同时与岳野和余崇洲保持着联系,甚至计划得相当“公平”,周六要是见了岳野,周日就会答应余崇洲的邀约,上次去了岳野家看马小文,下次就陪余崇洲出来逛街,一时间“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余崇洲和岳野两人呢,虽然除了那次饭局再也没见过,却在沈闻乐的朋友圈里交替出现,铆足了劲暗暗battle,剑拔弩张,一口气都没得松。
譬如每次沈闻乐跟余崇洲出去,晚上必会接到岳野的电话,确认他是真的回了家,而不是被深夜拐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日渐熟悉后沈闻乐对他已没了那种时时紧张和小心翼翼,聊的话题也广了许多。
这天和余崇洲看完展回家,他照例接到了岳野的电话,便随口吐槽了几句剧本的事,本以为岳野也会支持他,没想到对面沉默片刻却道:“乐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高管的谨慎是对的。”
得到意外回应的沈闻乐不太服气:“为什么啊?”
“万一剧本有问题呢?你根本不认识作者,此前也没收到过她的任何其他邮件,万一,我只是说万一,她不怀好意怎么办?”
“既然我不认识她,她为什么会对我不怀好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