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立刻,但没过多久,罗盘的磁针如她所愿地快速旋转起来,同时,地面上出现一团模糊的阴影。它像放大了十倍的拖把墩布,在斑马线的三道线上匍匐来回。
费夷吾喜出望外:“流光你看!”
“诶?”
流光也注意到了,不过她的目光在罗盘上逗留得更久。然后她发动车辆,往后退了几米。
阴影不为超跑所动而动,仍然固执地在原地摩擦。
费夷吾说:“我想下去看看。”
流光摇头:“不行。”
费夷吾很坚持:“我是风水师,我可以的。”
流光若无其事:“车门受我控制,你下不去。”
费夷吾仿佛看到了西边升起的太阳:“你在耍赖吗?”
流光摊手:“那又怎么样?”
费夷吾双手抱头,再也忍不住全身发起抖。妈耶!这地方太诡异了!流光闹妖了!
两人的僵持持续到蔚蔚来——
实际上,如果说这地方真是异度空间,蔚蔚的造型一点儿都不显突兀。
长相甜美的女孩子穿着动画里蓬得快要爆炸的粉红色裙子,上半身反而裹得很紧,一对需要双手才能合握的香瓜稳稳挂在胸前。脚上则踩着亮闪闪的水晶鞋。但她手上拿着的不是配套的魔杖,而是一只不输于蓬蓬裙的炸毛拂尘。
费夷吾觉得自己在精神失常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几乎能看到人生终点就在随便哪所收费低廉的精神疗养院。
蔚蔚一来,流光倒是爽快地打开车门。费夷吾赶紧跟下去。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风水师?”蔚蔚丝毫不掩饰对费夷吾的打量,双眼眯成弯月,“那你们怎么还被困在这里?”
费夷吾愣愣地看她。
“是你……”
蔚蔚眨巴着浓密的眼睫:“我们以前见过吗?没见过吧,我可不记得你。”
费夷吾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看,想了又想,凑到流光耳边低声说:“我梦到的女孩子是蔚蔚。”
“哎,我真的只听说过你的事迹但没见过你耶,你记错了吧?”
“行了,望蔚蔚。”流光的态度比电话里冷淡,冷若加了冰的可乐,“带我们出去。”
“啧。”蔚蔚甩甩拂尘,“枉人家十里迢迢赶过来,你就这样对我?”
流光冷声道:“走不走?”
蔚蔚上来抓住费夷吾:“看到没,这家伙就是这么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你没对她动心吧?趁早离她远点。”
“放手!”
流光不耐烦的气息快要变成刘海直冲夜空。
蔚蔚可能被流光吓到了,咋咋呼呼的音量顿时低下来,一扭胯踏着节奏点着舞步,拂尘戳进那团阴影里,一拧,一扫。
伴随蔚蔚吟唱的咒文渐趋减弱,对阴影的清扫也到了尾声。好像点燃了某种隐形炸|药,斑马线上的阴影“轰”地四散开来,如烟如雾地消散在灯火辉煌的路上。
东方出现旭日将要高升的霞光彩云。
天亮了。
“什么嘛,这么个小东西也叫我来一趟。”蔚蔚满脑门写着不爽,大咧咧地说,“你这个风水师太不中用了。哎,听说过你很多次。流光把你形容得像个千年不遇的天才。现在看也不过如此嘛。哎,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啊?”
话像连珠炮似的射出来,费夷吾应接不暇。
流光抿抿唇,收敛了所有外放情绪,一言不发转身回车上。费夷吾跟着流光,回头一字一顿地报出名字:“我叫费、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