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什么。”似乎对吕宁接下来要开的玩笑没有任何兴趣,梁越漫不经心地回答她。
梁越的态度有点出乎吕宁的意料,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不少,可她还是因为心中憋闷,想要把话说完。
“哈雅的涂鸦的确比不了我跟安然苦练过的素描技巧,她傲慢任性也不是个公主该有的样子。可她哥哥还是把她当作宝贝一样在人前炫耀。”
吕宁气鼓鼓地将头转向窗外,“但是安然呢,她从滕剑的事情之后,对我越发冷淡,如果不是叫着相近的名字,我们就像陌生人。我连这个都能忍受,说明我够坚强不是吗。”
从小到大,吕宁从来都没有对安然抱怨过什么。自然是因为姐姐把她照顾得很好,可就是因为之前的好,才显得如今的安然似乎更加无情。
现在她把自己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告诉梁越,存了各种赌气的的成分。
安然对梁越敬重爱慕,俩个人的关系从见面后就越来越近,如果能通过梁越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安然,岂不是很好。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问,吕宁无奈,她有些怕,怕得到更加让自己伤心的答案,她想要有个时间和空间上的间隔作为缓冲。
“坚强,你从哪看出来自己坚强。真正坚强的人会因为别人没有出手护着自己而抱怨吗。”梁越的话虽然刺耳,但她说得很平静,就像在吕宁解释一道步骤简单毫无挑战的题目。
这样的反问让吕宁措手不及,她没有料到梁越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理亏之下不知如何回复。
“我只是因为急剧的变化有些不适应。”吕宁心虚,声音小小的。
“真正致命的变故来临的时候,谁给你机会适应。如果说滕剑的事情对你一点触动也没有,那么对吕安然来说,可以算得上非常大的提醒。”梁越不打算因为吕宁的示弱就放过她,“滕剑当时摆明了是故意激起你的怒火,设计陷害。装作失手被伤也好,之后给警察提供非常不利于你的口供也好,到最后疏通校领导给你最严重的处分,而他自己则能保留学籍。这一路的陷害都是他认真考过的。你在这个事情里面做的,就是凭着一腔冲动,按照他的思路打了他。”
“可那种情况,任谁也听不下他说的那些话吧。他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吕宁的后背紧绷起来,回想起那个晚上,很多不愉快的回忆全部涌上心头。
“看,这大概就是吕安然为什么幡然醒悟的原因吧。她太强调对你的保护,让你觉得这世间,四海皆是桃花源,凡事随心而为,做错事情认错就好,自然有人替你遮风挡雨,奔走解围。”
梁越看着身边赌气沉默望向窗外的吕宁,丝毫也不觉得这种小孩子气的发泄有什么威胁,她还是想要将话说清,不忍心看着吕安然的苦心被白白浪费。
梁越:“你的确很正直有爱心,但是太冲动太盲目太幼稚,做事只论对错而不计代价,不仅赔上自己辛苦三年换来的保送名额,还差点在档案里留下不光彩的记录。”
吕宁:“可是滕剑得罪的人说,他们会寻到家里去找麻烦。滕波和许姨根本就无力面对那些人。”
梁越:“最后先给许姨带来麻烦的人不是你吗,如果当时滕剑毒发,你被他伤了,许姨又该怎么办,你让她以后如何面对你父母和安然。”
吕宁:“我是捡来的,不需要她们替我担心。”这话就说得有些负气了。
梁越说得越是句句在理,吕宁心中为自己辩解的情绪就越占了上风,最后竟然莫名压过了理智,“凭什么一直说我,你跟我姐姐崇拜的人,不也是我这样性格的人吗,当时如果她见到梁松鹤夫妇没有愤怒出手,他们说不定会保不住没出世的小儿子,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