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在码头边一艘雅致的画舫之上,几个衣着华贵的人,也在说着同一件事情。
孟之繁今日穿了一身白狐皮裘袍,手里执着一柄茶勺,轻轻搅拌着眼前一方小炉上煮在紫砂壶里的茶汤,袅袅茶香飘了满室,坐在他对面的两人深吸了一口气,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道:“这雪顶碧瑶茶,便是要冬日喝起来才有味道,听闻今年贡品拢共只有半斤,皇上自己留了一两,赐给太后一两,余下的全都犒赏了当朝三公,孟国公,景国公,宁国公一人一两,从前老夫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形,今日当真是托了孟世子的福,才能一尝这绝世珍品。”
司空旭在另一边轻笑着附和道:“我同庞大人想法一样,正巧昨夜又下了雪,这初雪景致,再配上这等好茶,便是神仙也难以享到这番乐事。”
“二位到底实在奉承我,还是在讽刺我。”孟之繁嘴角带着笑,端起紫砂壶来在三人面前的小盅里尽数满上,“若不是有喜事,我也不会这般慷慨的将如此珍品拿出来,定要好好留存着,逢年过节再一点一点奢侈才好。”
听见孟之繁提到好事二字,庞松便忍不住般偷偷一笑,“早些时候我已经得到了消息,那小子被长公主派人请进宫去了,只怕这个时候,事情该了解了吧。”
“此事若能成,也是孟世子的功劳。”司空旭端起茶盅细抿了一口,“若非孟世子知晓婉仪郡主的那档子事,咱们也不能借着这个机会移花接木,让长公主来替我们除掉心腹大患,只是我总担心……”
“四殿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孟之繁微笑道:“有那封伪造的情信,加上婉仪郡主的证词,宁渊就算是再巧舌如簧也不可能过得了这一劫,长公主那个人不光刚愎自用,还十分护短,她怎么都不可能放着自己孙女的话不停,转而详细宁渊的辩词。”
“我所担心的就在这里。”司空旭皱眉道:“婉仪那个丫头我虽然接触不多,却也了解,以她的心性,若是不愿意配合我们,临时反口的话……”
“不可能。”司空旭还未说完,孟之繁就摇了摇头,“郡主殿下不可能反口,除非她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情郎去死。”
“四殿下,老夫也觉得你是多虑了。”庞松跟着笑道:“孟世子怎么不会想到婉仪郡主有反口的可能,只不过对郡主来说,一边是自个的情郎,一边是个没什么交集的陌生人,反正长公主横竖都要对付一个,即便是郡主再善良再心软,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保住一个陌生人而把情郎供出去吧,或者说,用一个陌生人的性命去换她情郎的平安,这份买卖难道不是很划算吗。”
司空旭点点头,“也对,到底是我多心了,实在是宁渊那小子太过诡计多端,所以我这心里才总是不踏实。”
“没什么不踏实的,所谓一力降十会,任凭他有再多的诡计再灵巧的嘴,在绝对的优势与强权面前,半分作用都没有。”孟之繁重新将紫砂壶放在炉火之上,“知道有人败坏自己掌上明珠的名声,长公主为了保住婉仪的名声,唯一的做法便是斩草除根,她身边跟着前朝的大内第一高手齐公公,还有一群先帝的金吾卫,宁渊这回,即便是插翅,也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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