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第165章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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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2 / 2)

“安安,我是妈妈啊。”看得出,女儿又开始排斥她了,她心惊,也心痛,却也无奈,看着女儿,看着女儿乌黑的眸子里,那越染越浓重的悲伤,挡也挡不住似的盛满眼窝,可眼睛周围,仍是干干的……她心里一慌,一股难言的自责涌上来。

女儿说不恨她了,其实心里,还是怨的吧。

陈安揪紧了胸口,这里,怎么这么痛?面前这人,是她的亲生母亲没错……她的心在发抖,如果,如果当年,她把自己带走,她们远走高飞,那是不是,她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了?乔羽走后,她那么想妈妈,想得夜夜失眠,却不能叫出声,妈妈不会来,妈妈早把她忘了。她依赖着药物才能入睡,想着醒来后,妈妈或许该出现了,可是没有,连个电话也没有,她绝望着,一个人躺在医院里,那么痛苦的日子,她苦熬着、苦挣着活过来……

陈安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这些都过去了,她不翻旧账,她也想忘了过去,可是有人,有人不放过她,不放过她啊……手上使着力,一粒钮子“卟”地弹了出去。

董鹤芬几乎给女儿的神色和动作吓坏了——那是难过到极至的样子,却默默无声的,硬往肚里吞。

她真是着急了,嗓音有些尖利:“安安,到底怎么了,跟妈妈说说!”

陈安望着她,摇了摇头,说了又怎样,说了,那人就不恨她了?

像是有一根绳索勒住了董鹤芬的喉,她瞪着女儿,再也说不出话来。女儿和她不交心,这也难怪,全是她的错。可是看着女儿痛苦,她觉得呼吸都是痛的,母女连心,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

董鹤芬握紧了手心,若早知女儿这样苦,若早知道和陈德明的婚姻终是无法挽回……她暗地里咬着银牙,她何必,何必为那个男人生下这个孩子,反正他是一样的恨着自己。

看着母女俩的样子,钟夫人也急了,这可怎么是好哦……眼里看着,心里想着,她猛一激灵。

“安安,是不是立维那浑小子欺负你了?”

陈安更是摇头,立维,立维……她鼻子一酸。

钟夫人说:“安安,你别袒护他,在伯母这里,一碗水端平。”

“不是,不是他!”她终于出声。

“那到底为了什么?”董鹤芬勿需修饰的、天然漂亮的两弯眉,拧成了八字,是真急了。

“安安,有事别闷在心里,说出来……”

陈安忽然一阵狼狈,被两位长辈这样追问,她该怎么说,说她没留得住初恋男朋友,被自己好妹妹拐跑了,现如今,她连自己的一件衣服,都守不住?她怎么那么笨!

这些,是她最羞于启齿的事情。心里那个地方,最怕被别人揭开来议论的。

她狼狈地捂住胸口,没了扣子的遮挡,一丝的凉沁入肌骨。

她那大起大落的神情,落入董鹤芬和鲁正梅眼里,弄得两人又是一阵心惊胆战。在安安这里,每一件小事,对她们来说,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安安向来把自己不好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钟夫人强自笑着,慢言细语地说:“安安啊,有什么事儿,咱先揭过去不提,好吧?我和你妈妈来后台,就是为了看你的,我跟你妈妈说,安安穿上漂亮的礼服啊,一定更加漂亮了……对了,你的礼服呢,怎么还不换上?”

陈安紧紧拢住胸口的衣襟。

“是嫌被冷落了,没人帮你忙?不会吧,安安可不是小心眼的女孩儿,安安三岁呀,就会自己穿衣服了……”夫人笑着,伸手为她拢了拢头发,“得勒,咱不理宝诗那丫头,也不看她多么风光,眼下,我和你妈妈呀,就只管把我们的安安倒饬起来,保管比新娘子还漂亮……”说着,又捏捏她的脸颊,象哄一个小女孩儿似的,极耐心的,温柔的。

两个女人就看着,安安大大的眼睛,渐渐泛起波光,水汪汪的,象两颗黑葡萄,惹人怜,又惹人疼。

陈安忽然紧紧抱住了钟夫人。

钟夫人愣住了,心里一翻个儿。

上回,安安就是这样扑进她怀里,紧紧抱着她失声哭泣,那样的绝望,那样的委屈,而且处境那么难,多少人逼着,多少双眼睛看着,这孩子还是走过来了。那这回呢,这回是什么情况?

钟夫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到那瘦瘦小小的身子,在她怀里轻颤,她轻轻拍着安安的背,仍笑着,看向董鹤芬,“瞧瞧,安安真是受了委屈了,可就是不跟咱们说。”董鹤芬仍然拧着眉,漂亮的杏核眼眯着,心情复杂得很。

钟夫人说着话的工夫,把陈安的手臂拉下来,看着她的脸,笑呵呵的,“看来一定是委屈了,哎哟哟,狠心的丫头,你想急死我们俩老太太啊?”半嗔半怨的。

陈安身子一颤。

董鹤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面容比钟夫人严厉多了:“安安,若受了委屈,你尽管闹情绪,但今天,不行,你的任务和角色,仅次于新郎新娘。”

陈安一扭脸,接触到母亲凌厉的目光,她张了张嘴巴。

钟夫人拉住她的手,和颜悦色:“安安,咱去换衣服吧,昨个儿,还跟你奶奶说呢,猜你穿哪件最好看,伯母啊,迫不及待想看到呢,回头,咱娘俩儿去选料子,挑可心儿的选,然后裁你喜欢的样式多做几套……”

“伯母……”陈安声若蚊蝇,“我的礼服……不见了。”

“什么?”钟夫人不知怎么的,全身都紧张起来,她似乎听到了最后三个字。

董鹤芬离得稍远些,“你大点儿声。”

“我的礼服,不见了。”

说完这句话,陈安隐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在这刻掉下来。同时,心里忽然松快了一些。

以前,总是她一个人,独自面对,独自扛起,独自吞,独自咽。

董鹤芬和鲁正梅,对望了一眼,心里都忽悠了一下子跳得急了。

鲁正梅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会不见了呢?”问到一半,明知是问了也白问,不然安安不会是这副样子。

陈安只是摇头,她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又出了状况。

董鹤芬紧握了一下拳,又马上松开了,她说:“你在别处找过了吗?”

陈安低着头:“我记得清楚,就放在女宾休息室了,中间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就不见了,但鞋子和首饰还在。”而且之前,她和陆然之间发生了一点儿小插曲。这个,她不想说,也不愿说。

接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绝不是偷窃,若是,那怎么首饰没丢?

如果不是偷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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