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想要画我的各种姿态,但又不告诉我要怎么做,只是说很多抽象的东西,让我自己去领悟。做人体模特是非常枯燥的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非常累。他说作为人要能幻想,有想像力,这样做模特和做人都不会感到枯燥。一开始我经常走神想些杂七杂八的事,他就很生气,非常严厉地骂我,一点不留情,说我的心灵像荒漠一样贫瘠,还不如把身体整个捐给别人。
按他的说法,我在想的事情会直接表现在我的身体上,当我想那些无聊事情的时候,身体表现力就非常差,眼神很松散。他说看到那样的身体无聊得都要睡着了。我总觉得很扯,要是一个人的内心能轻易从身体上看出来,人和人相处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我一直住在他家,由他一手培养,成为他的专属模特。我十八岁的时候他才开始碰触我的身体,在这之前,虽然他已看过很多次我的裸体,却从没碰过。我没想到他是道德感这么强的人,我这么说的时候,他冷笑道,只是不想制造不必要的麻烦而已。想想也对,他毕竟是有点名气的画家,染指未成年的男模特传出去有损名誉。但艺术家的私生活不糜烂的话还有谁有资格糜烂呢?
我的身体渐渐成熟,变得贪恋性和爱,而他渐渐老去,要靠伟哥才能起来,更多时候只能用手指让我射。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不平衡,多次让我去找更年轻的能够满足我的人,但我并不想,宁愿在他面前靠左右手来发泄。
他在各个地方开画展,偶尔也会带我去,但是其实很无聊,看到一堆堆中老年人聚在一起假惺惺地说着不分真假的话,总有种在相互捧臭脚的感觉。他还是一所艺术院校的名誉校长,他去的时候也会带我去,我挺喜欢校园里宽宽直直种满大树的校道,所以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去玩。
我就在那里认识大刘,他学的是设计,有素描课,我有一次随便乱逛的时候看到他们在写生,人体写生的模特是个又老又黑皮肤松弛的大妈,觉得他们好可怜。那个老师发现我,过来赶我走,我就问他要不要免费的模特,我做过两年的人体模特。他说这样不太好,但是又问了我很多问题,最后半犹豫半答应地让我试试看。
我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脱衣服,而且都是同龄,有男有女,竟然觉得有点紧张。当然他们也都很紧张,画惯了下垂干瘪的身体,看到同龄人的身体时还是没能很自然的转成艺术眼光。大家相互磨合了一段时间,才渐渐自然起来。
下课之后大刘就来跟我说话,表达对我的敬仰之类的情感,一口一个我操,他妈的,我觉得他充满生机,很有活力。他问我下次还去不去做模特,我说可能不做了。他很可惜的样子,随后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交个朋友。我觉得朋友不是说同意交就能交成功,得有一定的时间了解,看兴趣是否相投,成不成为朋友都是自然而然的事。但是我很久没跟同龄人交往了,非常渴望不一样的圈子,所以就违心地说愿意。
后来我无数次庆幸当时的违心,如果给出不同的答案,人生也许就会走向不同的轨道。大刘真诚、热心、开朗、没有心机,相处的时候感到很轻松。他和王子是高中的朋友,大学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相隔不远,见的次数一多,和王子也成为了朋友。他们虽然没有特意做什么,但就是在不经意间让我有点扭曲的心逐渐恢复本性,把我从那种怨恨的深渊里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