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这个世界后,也依旧是不喜欢吃水果,平日里也不见他总想着吃,倒是祖辛常买,隔三差五的就抽空出城东宅子去买些水果,到了晚上再带回山上去。而范禹则有时跟着他吃一点,不过多数时候就是想不到要吃。
不过近来,他相当喜欢这一种香牙子,觉得它酸甜可口,觉得世上怎么可以有一样水果生得这么完美。
他见这案上摆了这么一把,是由一矮沿的果盘托着的,他掰了两根下来,往那水铫子的盖沿儿上一放。水铫子本身是圆身圆底的,一条长长的提手,一只长长的壶嘴,只有那盖子是平的。范禹就正好用这盖子来温他的香牙子,他知道香牙子的皮厚,这水铫子这会儿还挺烫的,那应该是只需温一会儿工夫就能吃了。这香牙子焐热了吃才有一种特殊的果香,故而他才这么做。
而夏侯乙近来每天都在案上摆一把或半把香牙子,范禹来了就开始吃它们,有时一个下午能温六七根吃,也因此这一种果实现在是夏侯乙书房中的常备果实。
范禹将这两根温上了,就又绕到长案后头,坐在了椅上。再过了一会儿,夏侯乙拿来一根被焐着的香牙子,用掌心试了试那皮的温度,跟着又放了回去,不过这回是翻了个面地放回了水铫子的平盖上面,连带着将另一侧的那一只香牙子也翻了一个面。
两人说了会儿话,不过是些日常生意上的琐事。夏侯乙又想着去看看那个香牙子好了没,就又拿了来试,觉得好了,就问范禹要不要吃,范禹说好的,他就将它递了过去。范禹接过来,剥了皮就咬了起来。
夏侯乙顿了一会儿,问:“可要我找一个大夫来给你瞧瞧,你不是有了吧?”范禹正咬着,忽闻这话,连牙齿都忘了要咬合,只一味怔愣在了那里,呆得甚至都忘了要转过脸去对上夏侯乙的一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支支吾吾地说:“有有有……有了?”夏侯乙细想了想,说:“嗯,八成是有了,你想,你这阵子别说爱吃这酸果子了,就连吃晚饭的口味都重了。你说前一向我再怎么克制,我们也是多次……”顿了一顿,又说:“真没想到,你身体也真是不错,竟这么容易怀上,我还当是非得再胖上两层才能有希望的。”又顿了顿,他这本是想要留一个空隙好让范禹回应上一句两句的,哪知范禹只僵坐着不动,根本不回话,他也就只管他自己说了下去:“怎样?这下可高兴了吧。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保证你能有你自己的孩子的。得亏我前一阵子时时处处总想着这事,你却看看你,前一阵子在这事上都不上心,还规谏我说这事宜少,看吧,就不能少!没有我那样勤快,哪里有你这样快就能有了呢。”
他这一头说了这一长篇的话,无奈范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脑中只盘旋着一句话:我——有——了。
这三个字,又把他打倒了。若这三个字来得晚些的话,兴许他还不会这样易被击垮,就因这三个字来得太快了,他才在这一刻又一次地崩溃了。
夏侯乙推了推他,问:“怎么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