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把钱都存了进去了,他家床肚子一下子全空了。起初几天,祖辛还有些睡不好,且他自己也不知原由,后来他们两人想了几天,才想明白,兴许是钱一下子由床肚子里挪走了,祖辛就再没有一种睡在钱上的踏实感了,也因此连着几晚都睡不安生。
范禹为这事时常拿祖辛打趣,问他可要他将那些钱再由金铺里取出来,再塞进床肚子里,这样的话,他也好有一个安生觉睡。
后来有一回婆婆听他们这样说着笑着时,也不知怎的提起了那个后来又来山下宅外找过祖辛几回的姬槐。范禹才想起之前祖辛跟他提起过那个姬槐变瘦了些了、弄得人模人样的又来缠着他了。范禹为这事找夏侯乙说过,哪知夏侯乙把手一摊,说这事他也管不了,还说什么姬槐那人不错,对祖辛也是痴心一片,平日里也不乱来,且他一个那样不修边幅、不拘小节的人竟肯为了祖辛而将他自己由头到脚地收拾利落了一遍,这还不能说明他待祖辛是真的吗?范禹听了后就问,既然说他对祖辛的心那样真,那为什么当初祖辛都被那间妓院的妈妈送进了厢房里养着预备后来接客了,也不见他紧忙地去将祖辛赎出来。夏侯乙想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忆那时的形景,等忆起那事之后才说:“他本来就是要去赎的,可那一阵子他与我一样都不在这鱼女城,本来他离开这处前我还记得他跟我提过的,说一回了来就要将祖辛赎出来的,当时有要紧的事务他与我都不能留在这里。而他想着一时半会那里的妈妈也不会将祖辛卖出去的,就没有紧着这件事情办,而他那时又不能守在鱼女城中,若将祖辛赎回了他自己那宅中,又怕宅里的人对他不好,思来想去还是将他再在原来那地方放一阵子。哪里知道你竟赶在了他头里。”
范禹那时一听这话,才放下心来。还想着这么想来这姬槐也是不错的。
而当婆婆提起了姬槐后,他想了想,也没大经心地就说出口:“是啊,姬槐家里的钱也算是能堆成几十座山了,一个床肚子哪里够放。你不如跟了他去,叫他把床肚子里都塞上玉石珠宝与大锭小锭的,不怕你睡不踏实。”
哪知祖辛一听这话,本是笑闹着的一个人竟马上冷了脸,不笑了。范禹也不知他在为什么生气。后来哄了几天才又跟他好的。
范禹自买了宅子,就又往里买进了两拨子人,将他现在所有卖的食物的制作工序再进一步细化与流水线化,再不出半个月,就将给他摊档的、分销小商贩的、侯乙酒楼各分号的、大康酒楼各分号的供货量提上去了。
自他卖得多了几倍之后,他又想着那些小商贩总推一个独轮车又或是挑一个挑担怕是不行,一来放多了东西不稳,二来他们个个都是顶着一个他“范”字的名号的,若东边一个走着的分销小商贩是推着独轮车的、西边走着的一个却是挑担的,这样也不好看。东西不一定是整齐划一的才好看,但只有划一的才让人觉得大气矜贵。
于是他统一让他们都用一种中小型的板车,有两只轮的,或停或走都是方便。板车车身刷的漆与他家马车队里的那些板车车身上刷的是一个色的,都用的是掺了仿金粉的黑漆。给他们每人的那件前后都绣了“范”字的马甲本是麻灰色的,只上头一个带圈的范字的底色是枣红的——一个枣红色的圆圈打底,上面绣着一个黑色的“范”字。本来范禹是想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