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了这一层,再又一想到家里的钱真是越堆越多,串都兑成了小锭,后来小锭也太多了,就都将小锭又都兑成了大锭。再到后来将婆婆给的那只旧钱匣子也换成了一只新买的大钱匣,再接着,一只钱匣绝不够放,就再添了一只,眼下怕是两只都快不够放了,看来不多时又得再买一只。
之前有一天晚上,祖辛将钱点了收好放进钱匣去后,将钱匣的钥匙小心收在了身上,还问范禹:“我们要不要在床下面挖一个坑,或是在厨房灶台南面地下挖一个坑,将钱匣都放进去?厨房里是小正守着的地方,放在我们这里,万一我们不在时,而小正又被锁在厨房里,有人来盗时不能及时冲出来可怎么是好。现在这里真是有不少钱啊。”
老实说,范禹自己现在都不清楚自己有多少钱了,他只管着赚钱,而都已有许久没有清点过钱匣中的钱了,反倒是祖辛清楚得不得了。祖辛的“守财奴”形象现在也是深入了他的心,他每两天晚上都要看一次祖辛将钱匣中的钱都取出来数一遍的样子,他就觉得祖辛除了爱那些甜的东西之外,可能最爱的就是这些钱了。
且现在钱匣的钥匙也是祖辛拿着的,而他自己都索性甩开了手不管这些钱的事了。
祖辛问他可要将钱匣转移到厨房里时,他只应道:“让我想想。好像不论是放在厨房地下,又或是放在我们房间的地下都不大妥。让我再想想,过两天再说。”祖辛就只管叫他这件事情一定要上心,不要拖拉着。他当时一看祖辛对这桩事那般关切的眼神,就对祖辛的这副财迷样子的印象又加固了一层。
上午时给两家对头酒楼的糖棒都该送出了,而到了这天下午时,他想着都已有些时候没去山下宅子里细看过了。之前那段时日里,即便去了宅子,也只是要么将东西采买之后送进去就出来了,要么也只是在里面粗略地看了看,觉得大抵上是没有差池的也就出宅门了,而里面现在具体如何,倒真还没顾得上仔细看一遍,都只是婆婆帮着监管着。
于是他就下山去了。哪知一进宅门就见院子里空空的、无人走动,这也寻常得很,因这时段,宅中工匠都是有事情做着的,也不大可能在院中。却只见一个小囝特别显眼,偌大的院子里独他一人,小小的一个身影趴在一个窗口那里,执着地趴在那个窗口沿上朝里看,竦立着,踮着脚尖,都快踮成芭蕾舞者踮脚的那个难度了。只见他看了一会儿后就伸手到腰后头,隔着外面夹棉的袍子将里头的衬裤向上提了提,却依旧是头动也不动地看着里面。
范禹就在想:那窗子里倒是有什么那样有吸引力的东西,看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于是,他走了过去,拿手指头点了点这小囝的肩,那小囝向后挥了一下手,要把那什么点着自己的扰人的东西挥开。于是范禹也不点他了,只管自己也像他那样朝窗子里头看去,一看,原是做糖棒的一间房,里头匠人们正在扯糖,且一边案上已堆放好了不少已成形截断的凉棒,空气里甜丝丝的味道还飘了出来。
那小囝终于感觉到背后站着人了,且那人的头顶已越过自己的头顶在向窗内同一处张望着。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