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禹在他这儿又逗留了一会儿,便起身辞别了他,说回家还有事情做。
待他回到了家已是下午二时半,先是经过前面房子,见里面有动静,知道该是婆婆与祖辛回来了。他没先停下来打招呼,而是回自己后面厨房先把篮子放了下来,想着放了篮子再去前头跟他们说话的。可放了篮子后,却见灶台上的另一只他用来装姜糖棒的黑陶坛子不见了。于是他便绕到了前面,果见祖辛在那里吃姜糖。且不仅是祖辛在吃,婆婆也在吃。
婆婆一见范禹进来了,就说道:“哎呀,这个糖好吃好吃,一股蜜味,还有……好像是地辛的味道。你这个地辛的味道是怎么做出来的?”范禹说:“那味道哪里是做出来的,是买的地辛捣了汁出来、掺进去做出来的。”婆婆一听,骇然:“这……我都吃了十根了,早知这糖这样贵重,我老太婆就不吃那样多了。”范禹说道:“这有什么,婆婆你就吃吧。过阵子我来种这个,买一个回来,把它在土里变成二、三十个,就一点也不贵了。”婆婆一听,自然是欢喜的,就说:“唉,越老越怕冷了,且这天气也是越来越冷了起来。我吃吃这个,整个人都暖了。”
祖辛一边吃着一边点头:“嗯,暖了暖了。”范禹走过去:“你吃了多少根了?”祖辛想了想:“也就二十根。”范禹骂:“你当饭吃啊!”祖辛一听,肩还震了一下,他也不知什么凉不凉、暖不暖的,他只知道是甜的,味道好,且脆,脆就易含化,还有这个甜味不单纯,中间夹带着一种焦香,所以就只管吃了一根又一根。范禹接着说:“婆婆吃了暖暖身体,你倒好,你这身体又不寒凉,顶多吃五根也就好了,吃太多火气大。”祖辛说:“哦,我明天少吃些。可是我没吃过这种糖,好吃就自然吃多了。”他一说起来就净是他有理,范禹自知也说不过他,只好说:“行行,明天我给你做这种糖,不过是别的味道的,既不凉,也不暖,到时随你怎么吃好不好……”祖辛说“好。”
这三个人正说着,就听他家狗叫了起来。范禹他们往门外一望,见有人由板桥那头过来他们这儿了。范禹迎了出去,他认得这人,是老被夏侯乙打发来他家里给他报信的那一个家仆。那人说:“那两百根手工凉棒一个钟点之前就卖干净了,家主问这儿还有没有货存着,有的话也好即拿去酒楼里交给掌柜的续着卖下去。且明儿向后问若是要订八百根,你们这儿供不供得来。”
范禹听了后,是没想到这东西竟这样好卖,这么看来,说不定这夏侯乙的商业直觉是比他的还要敏锐些的。他打听性地问了一句:“那你们那儿一根这个卖多少?”那人答:“一根卖三个子。”范禹一听,一根这个就卖三个子,夏侯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吗?
于是他回了他后头那个厨房取了家中余下的约一百五十来根,用黑陶坛装了放在竹篮里,就跟着那家仆一起下山去了,说是要上他们酒楼里看一看。
他们去了后,还是由后院门进去的。范禹将那黑陶坛交给这家掌柜的,只见这掌柜的将黑陶坛带到了前头柜台那处去,他也跟着过去了。他见这家柜台收钱在左侧,而柜台上右侧的台面上放着一个大的竹制的篾篓,那篾篓显得很高档、有品位,让人觉得里面摆的东西就该是贵的。那篓有一底座和一顶碗,是连成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