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又不是恪守成规的死板君子,早将外袍褪下,由婢女搭在后头的架子上了。
荀彧二话不说,便亲手将外袍取来,递给燕清。
燕清冲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再看向半醉半醒还耍赖的郭嘉时,可就没那么温柔了。
他将外袍一敞,极麻利地把郭嘉给包了起来,又往边上卷了一圈,再往肩上一扛——
一气呵成。
荀彧:“……”
燕清在临走前,回头看了荀彧一眼,笑眯眯道:“文若可还走得?”
瞬间听出这言下之意,荀彧从容起身,除发丝有些凌乱、玉般温润白皙的颊上染了淡淡红晕外,看不出一丝一毫醉酒的意思:“多谢主公关怀,彧尚有余力。”
观他目色还算清明,燕清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荀彧目送着自家主公潇洒离去的背影,心里渐有微妙感油然生出。
……怎好似跟少时受父教诲,道不得贪杯多饮,后又得赠长衣避寒的那一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把郭嘉放到床榻上后,燕清吩咐下人给他煮解酒汤,看好莫叫他滚下来踢被子什么的,又亲自在边上盯了一会儿,才真正放心了。
别人他管不着,这几个宝贝疙瘩,却是他放在心上看护的,绝对容不得半分闪失。
偶尔放纵一回没有问题,可断不能乐极生悲,酒后受风着凉了。
在这医学不发达的古代,一感冒就是去了半条命,总不能养成回回都吃桃的坏习惯罢。
燕清回房,冷不防地看到吕布如今的睡姿,就忍不住乐了。
他倒不是霸气地睡得四叉八仰,而是在长期的同床共寝中,习惯性地让出一半位置来,只是这会儿大概是不惯怀里空着,就把那两个倒霉的羽绒枕给死死箍在怀里,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燕清怕他把自己闷死,便抽了一个出来,又忍不住在又窄又硬的老虎屁股上拍了一拍:“往里让一让。”
吕布也不知听到没听到,眉头都不带皱半下的,却自觉地往里挪了挪。
只是心情颇好的燕清,在他身边仅躺了几秒钟,就忍无可忍地起来了。
——酒味太重了!
待吕布真正清醒过来,已是两日之后了。
不过他那日提前退席的表现,在堪称群魔乱舞的醉鬼中可真算不上起眼。
燕清主持的流水宴只开了三日,官府的人就撤去了布置,可接下来的几日里,就是民众自发兴起的狂欢,气氛浓烈得比逢年过节还要厉害。
所有人都沉浸在大获全胜的欢乐气氛中,就连往常唯利是图的酒家店家也疯了一般,把一坛坛珍藏的美酒佳酿往外送,只求能见上久久未归燕教主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