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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已经到了极限。此刻躺在暖融融的被子里,身前就是肖蛰温热的胸膛,他抽泣的又累又难受,没一会儿就慢慢悠悠的睡着了。

肖蛰看着怀中还在睡梦中无意识哽咽的人,突然觉得心口生疼。

如果一开始没有遇到吴仪,肖蛰还是会拼命登上这个位子,肖應祯他也照杀无误。但是人一旦遇到自己心仪的人,就会变得软弱,变得优柔寡断、患得患失。想要把自己心仪的人好好的放在心口藏着,他一旦受到伤害,自己的心口就生疼。

看着这个人遍体鳞伤、蜷缩成一团的模样,就仿佛,心如刀割。

“我觉得很难受,”肖蛰闭上眼睛,额头抵住他的,喃喃道:“很难受……”

梁国,黔东。

这风雅的宅院中,有一处十分漂亮的回廊,廊下就是白菊花池。两人一个坐在回廊的木椅上,一个坐在回廊的地板上,就着满月的清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岑肃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边的银针,手边的灯中的灯油就要枯竭,灯芯焰火跳了几下,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的月光之中,但他心里却无端的烦躁。

“岑医师……”姬子岫看着自己扎满了银针的双腿,莫名的觉得好笑,道:“不瞒你说,我好像真的觉得有些作用。”

岑肃抬头看着他挑眉道:“那当然,我们岑家代代都是名医。”

“果然啊!”姬子岫眯眼笑道:“我在梁国也听过岑姓名医的大名,据说能医断气之人,解世间奇毒。”

岑肃尴尬的咳了几声,转头去看雪白的花池,小声道:“呃……你听说的那位是我的叔父,他……他已经把自己毒死了。”

“……”姬子岫沉默了片刻,道:“毒死了……?”

“咳咳咳,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岑肃指了指他的腿道:“那你呢?你的腿是怎么弄的?”

“我的腿啊……”姬子岫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腿的银针,笑了笑道:“我自己打断的。”

岑肃皱了皱眉,道:“为什么?”

“岑医师,你可别忘了。”姬子岫在月光下的笑看起来十分温和,又好像很寂寞:“我可是篡位的反贼啊……能留我一条性命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让我自断双腿而已,我当然还是想活着啊……”

岑肃点了点头,伸手从廊下摘了两小朵半开的白色小花递给他,轻声道:“一朵祭奠你的双腿,一朵庆祝你的余生。”

“谢谢……”姬子岫开怀的笑了,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但我始终觉得你不像是会谋反的人啊……”岑肃仰着脸看他,清秀俊美的脸在月光下多了几分淡然,微微叹息道:“你怎么会在意那些呢?”

“那……”姬子岫撑着身子向椅子后面靠了靠,笑道:“我给你讲一个傻瓜的故事吧。”

岑肃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从前,有一个傻瓜,他的父亲有很多很多钱。但他的父亲不喜欢他的母亲,也不喜欢他的傻瓜儿子。于是,这个傻瓜被他的父亲派到很远的地方去经营一个破破烂烂的商铺,傻瓜却很高兴……”

“他为什么高兴?”岑肃道:“要离家很远,铺子也破烂……为什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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