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陈碧早早回房休息去了,杨七心事重重没有睡觉心思,便翻上了屋顶,不知从哪个花瓶里顺出来一片竹子叶,坐在屋顶上期期艾艾吹起来。
冬天本就萧索,杨七吹的又是一首思念征夫的民谣,呜咽着飘在西北风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愈发让人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杨七吹了一会儿便觉后头有人,回头望去,是沈长流扛着他的“烧火棍”顺着屋脊过来。杨七便放下叶子,招呼人坐过来。
“你怎么也上来了?睡不着?”
沈长流没回答,坐在他旁边就不动了。
杨七吸溜一口冷空气,“我总觉得有人无时无刻不在看着我们。”
沈长流四下望去,在北风呜咽的夜里,只有家家户户亮着的油灯,黄澄澄的窗户纸上有一两个剪影。
“欸……”杨七突然笑了,像是自言自语,“我吓唬你干嘛。”
沈长流也不作反应,像只上来吹冷风的。
杨七对沈长流的沉默并不死心,手欠,逗小孩似的,拿手里的一小段带叶的竹枝搔沈长流的下巴,“你说实话,是不是有心事。”
沈长流抬手推开了他脸边的竹叶子,河蚌似的闭着嘴,不做声。
杨七骚扰无果,又无法忍受俩大活人坐在这儿不吭声,所以表演起单口相声来。
“你知道你怀里这跟“烧火棍”叫什么么?”
沈长流略微有了点兴趣,低下头掂量了一下手里裹得很严实的刀。
“之所以裹着他,不把他配在身上,是因为它丑,很配不上天纵八刀如此霸气的刀法。”
杨七看沈长流的反应,见他疑惑的样子便开心了。
一本正经道:“他叫‘三问’,又叫‘一问三不知’,相传是一块天降陨铁打造的。不过既然是‘相传’,那就有杜撰的风险,以我的经验,估计是天纵八刀的开山鼻祖拿这刀练出了天纵八刀,用着顺手就不舍得再换好刀了,又怕这刀丑的跌份,所以就瞎编说这刀是陨铁锤出来的,从‘家世背景’上给这刀涨点面子。”
沈长流问:“三问,问的是什么?”
“尔为何物,尔从何来,尔往何处?这是铸刀师第一次在山上遇见这块陨石时,问的三个问题。”
杨七又用通俗语言解释了一番,“其实就是问这块石头,你,什么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又准备去哪儿?结果石头一问三不知,所以就叫这么个名了。”
沈长流:……他知道刀丑这回事是杨七在瞎编逗他了。
夜空里的星星密密麻麻,杨七有心要去数一数,找准了一块区域耐心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