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并不是“妈妈”的呢?虽然小时候也曾怀疑为什么“妈妈”和自己的样子并不一样,但直到他第一次飞出山谷,在山脚下的城镇里看见许多和博瑞沃一样的人类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些互相追逐玩闹的孩子们的妈妈。
她们的身体比博瑞沃更加丰腴,她们的声音比博瑞沃更加尖细,后来他渐渐知道了原来人类还分为男人和女人,而博瑞沃明显是个男人,男人是不能当妈妈的,而且自己的博瑞奥明显比他们都要好看几十倍。
从此以后赛克瑞德就开始叫他的名字,他叫他博瑞沃,只是在心里还会加上两个无法宣之于口的字“我的”。
“我的博瑞沃。”赛克瑞德总是不自觉在心底不停咀嚼这五个字,直到甜蜜又酸涩的情感将他整个倾覆,才会恋恋不舍地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在知晓这个秘密之后,赛克瑞德就察觉到自己对博瑞沃的感情发生了某种新奇的变化,他不再满足于只是亲密地和他一起生活、抱着他睡觉,他更想要抚摸他,亲吻他,乃至做更进一步的事,博瑞沃对他来说就像一罐散发着香甜诱人气味的蜂蜜,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在看见他的时候不露出贪婪的、充满欲|望的眼神。
无数次他都想抱紧他,把自己的感情倾诉给他听,可他不敢,博瑞沃看起来就像山谷里毛绒蓬松的可爱的兔子,赛克瑞德生怕自己任何莽撞的行动都会吓跑他。
何况他在答应和自己离开山谷时带自己去洞穴看见母亲尸体的时候,自己还因为太过震惊而再次叫了他“妈妈”。
——真是够蠢的,赛克瑞德苦笑了一下。
还是慢慢来吧,赛克瑞德原本是这样计划的,可这两天不知怎么回事,只要看不见博瑞沃自己就会感到无比焦躁,但和他待在一起又会觉得自己好像瞬间化身为一座活火山,炙热的岩浆在体内躁动不已,时刻想要喷发,博瑞沃的声音、气味、触感、身形都化作最强烈的诱发剂,时刻撩拨着他的理性,最终让他不能自已。
不过还好,小兔子对他的直白虽然惊慌,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当两人颤抖着、拥吻着一起攀上云端的时候,从胸口满溢出来的甜蜜醇香感情应该就是爱吧?
赛克瑞德美滋滋地想着,手指滑过江弦裸露的脊背,摩挲着单薄皮肤下每块凸起的脊骨,就像是在弹奏一曲欢快的乐章,从上到下,再由下往上,乐此不疲。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赛克瑞德骤然停下动作,警惕地动了动耳朵。
查奥迪斯刚将手搭上博瑞沃的窗台,正要往里翻之际,倏然感受到一阵劲风从头顶劈下,好在曾经受过的骑士训练并未随着他脊梁骨的消失而一同消失,虽然动作已经迟钝不少,但还是堪堪躲开了来自头顶的一击,只听“噹”地一声,一只恶魔般的黑色羽翼擦着他鼻尖挥下,羽翼看上去薄而锋利,大得从窗外根本看不清原貌,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刀刃般冰冷的光芒,尖端直直扎入他两条胳膊中间的木制窗框里。
查奥迪斯大惊失色,扒着窗框的胳膊一软,整个人“噗通”声跌了下去,摔在花园里滚了一圈,才手脚并用地爬起身屁滚尿流地跑了。
羽翼从窗框中拔|出,赫然在上面留下一个两指宽的圆洞,接着朝两边一撩,窗户应声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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