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佑宣捧着手炉,往上位上瞧了眼,低声道:“儿还是等父亲夜膳回房后再离去吧,免得娘你受埋怨。”
“你呀~”梁母无奈叹了口气,招过来身旁的丫头道:“去取件暖氅过来给三公子披上。”
“娘,儿这里不劳您操心,珊珊若得了消息想必一会就过来了,倒是父亲那儿.......”梁佑宣往上位瞧了眼。
梁母回头看去,只见几个姨娘殷勤地在侯爷跟前侍奉着,弹雪,脱丧服,换常服,一样不落。
梁母看罢转过头来看女儿,无奈道:“你呀,娘哪能同她们一样?”嘴上如此说着,身子却站了起来,临走了对女儿低语道:“着丫鬟去东院催催,旁的房里早就过来伺候了,珊珊她也太不像话了,平白让其他房里的看笑话。”
梁佑宣闻言张了张嘴,得,她倒是又添了一把火。
“三弟啊,这身官袍怎么还不脱去?再穿下去好受凉了。”梁佑宾一身墨绿棉袍暖暖和和站在梁佑宣跟前,语气充满了关怀,可那神情却十分地戏谑。
幼稚至极,梁佑宣敛着眉不语,闷坐在那儿也不言语,只是那眼眸时常往厅外面看去。
就在梁佑宣坐不住站起来时,张宁珊带着两个丫鬟匆匆赶来,脚步有些错乱,走的稍微有些急了。
“衣袖怎么这么冰?快跟我来暖阁。”张宁珊拉着梁佑宣的手进了厅后面的屋,屋内有几个丫鬟在收拾梁佑宾他们脱下的衣帽和鞋子。
“你们先出去吧。”张宁珊站在门口吩咐着。
“是,三少奶奶。”丫鬟们手捧着衣物依次出了暖阁。
“阿圆,把门反锁上。”张宁珊说罢伸手便去解梁佑宣官袍,“前头传话有一会儿了,可等急了?”
这一问,倒把梁佑宣的小委屈给问了出来,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嘟囔一句:“你也知道有一会儿了,怎地才来?梁佑宾没少在我跟前嘲讽。”
张宁珊闻言给梁佑宣脱衣服的手顿了顿,轻咬下唇,瞧了眼梁佑宣,只字不言伸手把官袍给脱了下来。
“我的姑爷,这可真怨不得我家小姐,小小姐许是梦里不得意,哭醒后奶娘怎地都哄不住,好不容易在小姐怀里消停会,前头又传爷们回府了。”阿好给梁佑宣脱了官靴和袜子,起身去取新的棉袜,“小姐只得把小小姐放下,谁知那小祖宗今夜厉害的很,刚放下就哭,小姐哄了好一阵都不肯松手,最后还是小姐狠了狠心把袖子抽出来了。”
“就是,我们出屋时,小小姐还在哭着,小姐上了石桥听见身后小小姐哭的撕心裂肺,倒是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可念及姑爷你,只得狠心快步往前厅来。”阿圆弯腰收拾着梁佑宣脱下的官袍,替自己小姐叫屈,“谁知道,眼巴巴的来,刚见面头一句就是埋怨。”
张宁珊手里系着梁佑宣的衣带,不发一言,也不制止两个丫鬟,由着她们说,她心里想的全借着两个丫鬟的口说了出来,心里确实比刚才好受一丁点。
“小如今天闹觉了啊?”梁佑宣红着脸,深知自己刚才言语不当,再瞧张宁珊,表明上低眉顺眼地替她理着衣服,心里指不定得有多气呢。
“是我的不是,一会出去跟父亲说,咱们马上就回。”
张宁珊闻言抬眸轻飘飘地看了眼梁佑宣道:“前头安排的夜膳,所以东院就没开小灶,你还是先陪公公食夜膳吧,我们就先回去了。”说罢瞧也未瞧梁佑宣,转身快步往外走。
张宁珊现在也顾得同梁佑宣闹脾气,东院还有个宝贝疙瘩等着她,儿女都是娘的心头肉,哭一下心里便疼一下,哪里精力同什么枕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