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宗林向程谷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取弓,却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女儿。宫外言论分明不是这样传的,明眼人都知道长景所说非实,而她借此故作文章,将这难堪事处理的圆满。倒是小看她了。
祁宗河随即附和道:“此法甚好。”
那道士不着痕迹地看了祁宗河一眼,些许疑惑,终究未多说什么。洛栖歌站在不远处将一切看在眼底,脑中全是刚刚那人嗔笑怒骂的样子,心里空荡的难受。
程谷取来雕弓,长风淡看了一眼,解下了身上的裘袍,将弓拿到手中,试拉了弓弦,倒是一张好弓。她又搭上三只羽剑,朝湖心射去,剑簇破空直直射中三只杜鹃。
说来也怪,旁边的鸟竟连动也不动,依旧叫着。长风不再迟疑,又搭起几支箭来,箭无虚发,湖心终于恢复了安宁。
祁宗河神色稍敛,率先拍手称快,“好箭法!”
祁长风在四海阁中,剑法身手比起那些怪胎来,算不上顶尖,唯独着箭法,射得利落,自认江湖一绝。
长笑看到湖中的鸟没了,再没能忍住,闷在静嫔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静嫔素来胆小,害怕他冲撞到贵人,不住哄着。
祁宗林见了,一把将长笑抱起来,温言问着:“怎么哭了?”
长笑指着祁长风,哭得更凶了,“她坏,把小鸟都弄没了。”
长风:“……”
祁宗林哄道:“日后让她赔你可好?”
长笑思量了一番,然后掰着手指,眨巴着乌黑的眼睛朝长风道:“赔我两只。”
长风又一阵无语,心骂:这老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
经由长笑这么一闹,原本严肃的气氛全都没了,一行人说笑着离去。洛栖歌看着祁长风的背影,几次想追上去,可终究还是放弃了。
她踩着厚厚的雪,每一步走得沉重,快出皇宫时,身后传来马车碌碌之声。
隐无忧一把拉住她,推到一旁行礼,她抬头望了眼,是宁王祁宗河。她又陷入了深思,刚祁长景说长风一进京平清接二连三出事,这倒提醒了她,这宁王爷不也是在秋疫正乱时进的京吗?
马车从皇宫驶出后,不过半刻就回到宁王府。
率先出来的是老道士,紧接着便是祁宗河。祁宗河的脸色和刚在宫内大相径庭,阴沉的快要挤出水来,“这个祁长风,倒是小瞧她了,两次坏我好事!”
道长甩了拂尘,道:“那……宫内之事,还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