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慕向惜仔细的研判着他话里的真假成分,是真的吗?
看他这种态度,倒不像是真的,但是,他从不骗她的,他甚至都没有欺骗她的理由,迟疑之间,许南川用头示意了一下里面,“喂,要不要我进去洗?”
用力剜了他一眼,“我又没拉着你!”
绕过他往衣柜旁走去,重新套上一件睡裙,此时,窗外飞过来几道刺眼的亮光,她好奇的探头过去看,恰好是那几个女人,在往车子里钻去,她们走了?就这样走了?
里面有开门的微响声,从雾气里探出一颗淌着水的头颅,他在召唤,“女人,在吗?”
“在。”
“去帮我拿一套睡衣。”
“我?”他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呢,而且,这种苦力也让她为他做?
她的不情愿他却是非常受用,“那好,我就这样出来了,等一会儿你可不要大喊大叫着扑上来吃我。”
“别!我去拿!”
她相信自己不会扑过去,但是怕她自己会喷鼻血!
进得他的房间,拿了床头散落的一件睡衣就要回去,却不小心将被角带出来一些,露出了枕头下面压着的一个东西。
昏暗的灯光下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是她还是看到了,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含着多情的眸子,低头凝望着身边的女人,饱~~~~满的唇轻触着女人的额头,一双大手握着她细致的腰肢。
女人笑得多情又幸福,她柔顺的靠在他肩头,手从后面环抱着他,想要将他嵌进去身体里,他们的姿势是那么的亲密那么的自然,什么时候,他和她拍下来的?背面有一行工整的字体,遒劲有力,深刻入骨,透着浓浓的情意:向惜,我永远的爱人!署名是:你的阿川。
照片已经有些发黄和折边了,依稀看得到她的脸上已经被手指磨出了些许痕迹,想必是他经常抚~~~~摸所致。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慕向惜愣愣的看着,眸子里不知不觉间已经凝聚了雾气,就连眨眼都无法将它散去,这水气越积越厚,汇成了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在照片上,落在她手上。
她不想哭的,真的,但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这些奔涌不停的泪水,像是开了堤坝的河流,再也挡不住了。
脑海里再次涌过无数张镜头,这次,她看得很清楚,是他和她,在一栋白色的建筑前的绿地上,追逐着,叫喊着,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她欢快的样子像是飞翔的鸟儿,他不像是在追她,倒像是在保护着她,还不停的提醒,“向惜,小心脚下,喂,你给我站住,我规规矩矩的还不行,向惜……”
“阿川……”
她呜咽着,抱着相片倒在了地毯上……
依稀之间,她听到了耳边有人在呼唤,“向惜,向惜……肖奈,该死的,你给我滚出来!快叫大夫,快!”她握住了他的手,眼睛困难的睁开,适应着房间的光亮,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男人,诧异的唤了一声,“唔,许南川……”
正要抱着她冲出去的男人乍然一喜,脸上绽放着那种快要哭掉的喜色,感激又冲动的摇着她的肩膀,“向惜,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痛,是不是肚子痛,别怕,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医生,这该死的这鬼地方……”
他一连串对西方诸神的咒骂让慕向惜失笑的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摸了摸有些鼓胀的脑袋,她诧异的问,“我怎么了?刚才,我好像看到一张照片,咦?是幻觉吗?”
许南川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又保持缄默了,默默的抱起她放在床上,拍了拍她的脸颊,“大概是这几天山里戾气太重,你晕倒了。”慕向惜信以为真,“哦。”
他习惯性的在她床边坐下,一只手无措的从她下巴上缩回,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慕向惜知道,大概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晕倒把他吓到了,所以有些草木皆兵,盯着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咦?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她伸手去够他的脸,纳闷的问,“你眼睛红红的。”
他仓皇的躲开了,“……洗澡的时候洗发水进去了。”
“这么不小心。”
她呢哝了一句,在枕头上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惬意的闭上眼睛躺着……
许南川一只手将那照片藏在了口袋里,一只手握住她的,欲言又止,“向惜……”
“嗯?”
她等着,却久久听不到他的下半句,莫名的睁开眼睫,他苦涩的一笑,“没事,就是想叫你的名字了。”
她无语。
这样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向惜,夜深了,我……”
慕向惜点点头,准许他离去的‘好’字还没出口,就听他突然来了一句不同于往常的台词,“……可以躺下来吗?”
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忐忑,这含义……太复杂,她一时之间看不懂,不解的眨巴着眼睛,看看身~下的床,再看看四周家私的摆设,再看看他和她身处的位置,一脸的恍然大悟,“啊,我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这是你的房间吧?我说怎么有点别扭得慌,嘻嘻,我现在就走……”
欲要直起的身体被他按住,落寞的低头,“不可以吗?”
“什么?”
“睡在一起。”
他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痕,像是被雷电劈了一下,慕向惜霎那间明白了过来,努了努嘴,又重新躺了下来,转过身去,给他一个背部,喃喃着,“……这本来就是你的床,你又不需要问我的。”
身后的男人大喜,忙不迭的掀开被子钻进来,所谓得寸进尺,说的就是许南川这样的男人,只是她一个默许,他便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挨得密不透风,性感的唇贴着她的耳朵,绵绵絮语,开始了今天的忏悔。
“向惜,今天那些女人……是肖奈的主意,他想让你因忌妒而生气,想逼你吃醋,所以,都与我无关,你不许怪我,你知道我没有对她们动心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我眼里也只看到你一个,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很有诚意,确实,他也做到了,慕向惜基本上消气了,却又忍不住堵他,“看到我吃醋,你开心了?”
“吃了吗?我没看到。”
“我拿着剑过去,大概就是被醋意熏到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