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顾不上眨眨眼,面上的肌肉绷紧了又松弛,循环往复,像吊绳,在高处与低谷无限来回,无限沉浮。
“清妩,你的郑叔叔喝醉了。正语无伦次呢,我只好待他接起你的电话了,对了,你有事吗?”萧以翔看着旁边一脸难『色』的郑卫东,薄唇轻轻一挽,示意他平静。
清妩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像是被人下了毒『药』毒哑了嗓子,她想,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两把短斧追逐着她,在她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咔嚓一声,砍断她的两只翅膀。
而这次,她竟然蠢到把自己的翅膀砍断了。
猛地一个翻身将还在通话中的手机砸到晶莹剔透的玻璃转桌上,机身的碎片弹了弹,在好几盘未曾动过筷子的价为极贵的佳肴里翩翩起舞。
从洗手间出来刚要进包间的林梅忽然听见一阵阵清脆的巨响,接着就是极力压抑着却成效不大的哭声,那么纤细,那么孱弱,那么绝望透顶。
她站在包间门外,把正拨给董事长的电话掐断,心想,就公事私办一次吧。在段氏呆了多少年,她就看着那个女孩咬牙隐忍着努力了多少年,哭过多少次,委屈过多少回。
商场上,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再强硬的女人也抵不过男人翻脸的一刻工夫。总经理的前未婚夫,是个狠角『色』呢。
嘉宇四十四层,执行部。
格子间空空『荡』『荡』,所有下属都围在办公室外面,望着百远,凝视着窗户上他们相拥的影子,思绪也跟着恍惚起来,“只要你还有口气,就没资格说垂头丧气的话,那是最恶劣的逃避,最没骨气的借口!”幽深的目光松了松,他回神,又道,“饿不饿?我请你吃饭。”
清妩贴着他质地硬朗的西服,耳朵里是他沉稳的心跳,一击一击强有力凿进她的心里,将她趋于停滞的血『液』循环重新带动了起来。
她紧紧揪住他的衣摆,就像抓住了浮木一般,“恩。”她低低应了一声,睫梢拂过他干净的衬衣,留下点点水渍。
窗外飞驰而过的是陌生的路,清妩不知道凌衍森要将她带去哪里,她也不问,车窗外的风凌虐过她濡湿的面颊,隐隐作痛。
凌衍森向来不是多话之人,更不懂得如何安慰一个濒临绝望的女人,他想,她此时最需要的就是静,一如当年什么都失去了的自己。
约莫半小时,车停了。清妩望高耸入云的大厦,“这是小区?为什么只有一栋楼?还地处黄金地段?”
凌衍森关车门的手顿了顿,“所以才叫做高档小区。”
进去后才知道是复式公寓,高档得连电梯门都得瑟的涂上了贵气的酒红『色』调。清妩没剩下多少力气鄙夷,凌衍森站在门口,按密码,边开口说道,“十一十三。”
“十一月十三号?”这日子不就是她和他领结婚证的日子吗?
“没想到你记得。”凌衍森回眸,表情有点意外,目光亮堂堂地盯着她。
清妩低头,闷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