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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1 / 2)

不,她仍是她。哪怕她要头学起从一切基本常识也好,对贪狼来说,初邪也不会是另外一个人。”

听到他这么说,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因为我们并没有对他们提起初邪失忆的事情,然而戈兰多尼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虽然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让外人知晓的情报,但终究还是让我有些不舒服。

而且他也说对了,关于初邪这件事情上。

“你们不赞同我的论点很正常,而且我也不是为了谈论什么永生才说这些的。在很多宗教中,神要么是无性的要么是双性的。无性代表着无欲,而双性则代表着超越。殊不知我们的生活中就有一些这样的人。他们是真的不可捉摸的个体,我们凭借性别来施以判断将全部落空。他们就像伪装在常人之中的另外一种生物,为了融入社会而模仿着某一种自己选定的性别,无法示人以真实的自己,也无法奢望别人真正的理解。”

这个时候,大家都预感到了他在暗指什么。

泪滴用闪闪发光的眼睛望着他:“你是想说谁?”

“破霜啊。”戈兰多尼微微笑着,小声说,“他就是一位真双性人。有时候我不得不感叹,也许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他,因为当我们都衰老的拿不动剑的时候,他能够永生呀。”

这种令人咂舌的情报在这么一个场合被扔了出来,我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了。

周围的高级战士也都露出了难以名状的表情,任谁都想不到,新人类最强的战士之一会有这种秘密。

“这是我用很大代价才换来的情报,是为了回馈今晚听过的好故事才拿出来的,你们可不要往外乱说呀。”戈兰多尼呵呵笑着。

男人的脆弱和坚强、权力欲、攻击性乃至自尊心……女人的坚强和脆弱、占有欲、母性、直觉以及感性……破霜拥有着二者的一切,那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在他那张淡定的笑脸之下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我们都无比好奇着。

回想着破霜所做过的一切,上面的蛛丝马迹仿佛连接在了一起,成为了一副让人恍然大悟的图画。

这虽然不是一个故事,但却比故事更让人感慨。当我们凭着自己的经验和揣测评断着对方的为人之时,却不知道对方或许有着远远超乎你想象的因素在影响着判断。可是人们即使明白这个道理,还是会自大的去品判他人给出傲慢的答案,并同时被他人品判着、被傲慢的打上标签。

***************

“都讲了不错的故事啊,让我讲一个现实一点的故事吧。”

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这时候我才发现,海滩的黑暗之中还站着其他人。

或许是故事吸引了我的注意,又或许是火光掩盖了黑暗中的身影。燃墟带着他的人站在那里,谁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他们站在那个地方,应该没听到关于破霜的事情。

大家都站了起来,除了方先生。燃墟的压迫感和威胁性都是其他人对他最深刻的印象,战魂们都不信任他,更不会放任自己在毫无防备的姿态下由着这个超级战士就这么接近。

但是我知道,他并不是我的威胁。

让我意外的是,燃墟竟然走到了唯一没站起身的那人面前,轻轻点了点头。

“方先生。”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方先生也对他点头示意了一下。

“师父,你认识他?”

回答我的是燃墟:“方先生曾经指点过我的战技。”

方先生呵呵笑着:“那个时候看到他拿的武器,一时心痒,就给他讲了讲。”

燃墟的武器是几乎等身长的重型阔剑,现在就背在他的背上。那把大剑有着非常明显的奇幻特征,这种武器如果不是用能量驱动的话,普通人不可能拿来当武器,最多只能拿来当盾牌用。

“那种武器您也会用啊?”我问。

方不凝拉着方先生:“爷爷,是不是八卦门的那个?”

方先生看着燃墟背后的战剑:“八卦战身刀,本来是源自农业社会作业工具的大型铡刀,由八卦门传承的夜战兵器。现在也是【山门】传承的一部分,刀谱还在家里放着呢。只不过战身刀实用性比较狭窄,战阵刀法,没人学,就连我也只是练了个大概。想不到现在在新人类手里却变成了一种可靠的武器,世事难料。”

方先生说到这,问燃墟:“教你的禹步练的怎么样?”

燃墟没说话,只是在原地走了几步,那步子好像有某种规律,又让人捉摸不透。

方先生轻轻“啊”了一声:“实战练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你自己改了?”

燃墟点头。

“就凭这禹步,你战身刀的功夫已经比我强了。”方先生点头道。

这是非常高的评价了,我心里发痒,忍不住看向方先生。

方先生立刻就看出来了我的意思:“你不用学这个,你和他武器不一样,学了也没用。”

我自己也知道没用,只是心里还是打定主意要私下问个清楚。那个禹步似乎已经变成了燃墟的杀手锏,想要学会破解之法应该是每个战士都忍不住思考的事情。

“哥,你不是也要讲故事么?”初邪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我看向女孩,女孩的眼中还是带着一丝对燃墟的亲近和依赖。我想那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抹掉的情绪吧,我并不是不能接受。

燃墟今夜看起来很平静,但我总觉得那是一种暴风雨降临之前的死寂。他站在我们这圈人的外侧,越过我们看着那团篝火。

“这个故事就是属于我们的故事。”

“你们作战部队在战线上出生入死,拼上性命,保护着平民们。带着尊严死去,希望能给新人类带来一丝荣光,然后觉得这就是新人类前进道路上的写照,对吧?”

“几千万人,靠着你们的守护,一步一步走出来,带着对新生的渴望前进着,这就是你们想象的极致了吧。其实你们打不打赢,平民们根本不在乎。”

“我来告诉你们,你们看不到的新人类是什么样子。”

“走、吃、喝然后排泄,这就是上千万新人类们现在的一切,和被圈养的猪没什么区别。或许他们宁可做猪也说不定。”

“吃了饭就要排泄。对现在的新人类们来说,占据生命最大的那个词就是粪便。”

“你们可以想象走在队伍后面的人是什么感觉。当上千万人走过去,留下的就是一条铺满了无数遍粪便的道路。我们可没有厕所给他们使用,所有人都不得不在前面的人留下的粪便里度过每一天。行走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乃至睡觉的时候,任何时候他们的身下都是淹没了脚踝的屎尿。”

“他们已经没有尊严了,甚至已经习惯了。如果我们成功的回到了曾经的世界,他们重新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十年之后的某一天,当他们因为某个暗示而忽然记起这段旅行的时候,他们不会想起有人曾经为他们付上性命而拼杀过,也不会因为劫后余生而庆幸或者后怕。他们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这股无法磨灭的恶臭,然后呕吐起来。这就是现实,这条奇迹一样的道路没有任何浪漫和史诗可言,也没有什么可歌可泣。新人类,诞生于粪坑之中。”

“故事讲完了。”

身旁的布鲁瑟眼角在抽动,我听到从另一边传来了痉挛的喉咙咽下口水的声音。

这是我们未曾直视过的现实。燃墟作为新人类的主宰,却早已认清了这件事情。在他夺权之前,大概就预见到了这一切。从粪坑中诞生的东西,只能靠强权来捏住喉咙,这就是他最有说服力的论据。

还没等我从心悸中回过神来,燃墟就叫了我的名字。

“贪狼,跟我来一下。”

我将仿佛带着恶臭的思绪扔出了脑海,跟着燃墟走进了海滩的黑暗之中。

脚下的海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随着前面的男人一直走了很远,直到身后的篝火变成了一团拳头大的闪光为止。

燃墟带着他不少手下,我知道这群人里面一定夹杂着其他势力的家伙。燃墟每一次见我,这些人几乎都在场。我可以相信,这个举动就是为了让这些势力清楚,燃墟和我根本没有独处过,也不可能私下进行交谈或者合作。

可是我和他现在都明白,对方是可以信任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女孩。

“没时间了,贪狼。”燃墟转过身,对我扔出这样一句话。

“我知道……宫族在杀过来,食物也……”

“你说过,奥索维会为我们开辟道路,但是他现在不见了。我们必须用别的办法。”

“你有办法?”我看着燃墟的表情,读出了一些东西。

“你上次是怎么去光面的?”

“我们抢了里林的船……你难道……”

“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抢船。”

“别开玩笑了!”我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么多人,你要抢多少船才行!?”

“能运多少运多少,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强。”

“你想和暗面的里林开战!?这绝对不行!你在这里和他们开战,光面的里林就不可能让我们通过。我们绝对不可能赢过里林真正的军队!!”

我的情绪有些失控。只是这个时候我没意识到,我心里的念头并不仅仅是因为害怕和里林交战,更是因为对战争的排斥。里林的世界让我感受到了一种超越般的宁静和和谐,对那些无辜者们发动战争,让我感到无比的厌恶和恶心。

“我刚才已经说了,要么淹死在粪坑里,要么杀出一条路。新人类现在已经没得选了。”

“其实奥索维给了我一件东西,说能够让我们去往光面。他回不来就由我来做……”

“可是你做不到,否则我们就不用在这里了。”

“我会想办法!”

“我现在过来,是为了通知你让第三军团做好和里林的战斗准备。我没有让你给我提建议,或者用废话浪费我的时间。”

燃墟丢下这些话之后,带着人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奥索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燃墟,你总算也是做过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啊。你要是真的去打里林,那么一切可就都完了。”

燃墟站住了脚步,看着从黑暗中慢慢走近的奥索维,没有说话。

我快步走过去,忍不住抓住了这家伙的胳膊,生怕他又跑掉一样。

“我已经不知道该骂你什么了,奥索维,现在只想揍你一顿。”

奥索维一脸微笑,笑的非常放松,就好像放下了一切的负担似得。

“放心吧,早就告诉你,如果我回不来的话就会给你信息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担心?你耍了我们这么多次,还让我们不担心?”

“担心也值了。接下来的这场表演,我已经酝酿了很长时间。无论如何,这也可以算是新人类历史性的时刻了,得让初邪过来看着才行啊。”

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知不觉之中竟然放松了下来。

奥索维的神情让我动容。就好像我们所站的地方并非一片漆黑之中的干枯绝境,而是阳光明媚的翠绿草原。他笑着,如同在等待一杯即将泡好的茶。

他的手一抬,一个光团立刻就从我身上跳了出来。那是他曾经给我的东西,他轻而易举的收回了手中。奥索维对我歪了歪头,示意我叫初邪。

我大声喊了篝火那边的伙伴,他们纷纷走了过来。初邪看到奥索维之后并不惊讶,她对他微笑了一下。

“太迟啦!不过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初邪说。

奥索维深深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初邪,我承诺给你的事情,现在可以实现给你看了。不要眨眼睛,或许一辈子只能看一次的啊。”

初邪这一次没有和他打趣,而是静静的点了头。

出乎我意料,奥索维又将视线转向了韦尔奇。

“牧师,请你帮个忙。”

“我么?”韦尔奇指了指自己,带着一丝好奇,“我能做些什么?”

韦尔奇并不认识奥索维,但是也知道他的身份。我很奇怪,为什么奥索维会知道韦尔奇。

“麻烦你念一段圣经,算是助兴吧。”

“助兴?”韦尔奇无奈的笑起来,“你想我念哪一段呢?我实在想不出有哪一段是可以助兴的。”

“出埃及记,十四章,十四节至十八节。”

韦尔奇的眼睛亮了,他的嘴唇开始微微颤抖。

许久之后,他才念出了声。

“耶和华必为你们争战,你们只管静默,不要做声。”

“你为何向我哀求?你只需引以色列人前进。”

“你举手向海伸杖,把水分开,以色列人要从红海中脚踏实地。”

“我要使埃及人的心刚硬,他们就跟着下去。而我要在法老和他的战车、马兵之上得到荣耀。”

“当我在法老和他的战车、马兵之上得荣耀时,埃及人便知,我名为耶和华。”

当韦尔奇念罢最后一字的时候,奥索维猛地伸手,将那团光芒投入了我们面前无尽的镜之海。

那厚重的如同浓油一般的黑色海水爆发出了海啸一般的轰鸣,海滩上的细沙被震得嗡嗡跳跃起来,波浪向两边坚定而汹涌的退去,露出了黑沉沉的海底泥沙。

水越推越快,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道路在海水之中显现。海水变成了陆地,一直抵达地平线。就好像一柄无形的巨刃劈开了形如深渊的海面,又如牧者挥舞着权杖驱赶开了身边的羊群。

所有人都惊呆在了原地,全神贯注的看着神迹的出现,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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