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试试你泡的其它咖啡。”
银池想了想,转身到后面的柜子拿了一瓶可可粉。大约七八分钟后,她把调好的咖啡放到雪漫面前。“你今天心情很好,喝摩卡吧。”巧克力与咖啡的结合,涩中带甜,雪漫喜欢。“不错,很好喝。”
薄薄的一层奶泡印在雪漫的唇边,银池不自觉地一直盯着它看,忽然想起那些距离她很近的瞬间。“你在看什么?”雪漫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银池干咳一声,拿起旁边的纸巾按在雪漫的嘴上。“都多大了,喝个咖啡还像个小朋友。”
雪漫擦了擦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Henry的声音打破了她们的独处时间。“你果然在这里。”他走到雪漫旁边的位置坐下。银池看到他眼里透露的迷恋,真是毫不掩饰。“专辑的宣传计划已经定好了,明天先拍封面照。”
雪漫愣了一下,这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吗?还专程过来。但她依然是感激的,Henry于她来说除了是老板和经纪人外,还是一位知心朋友。“我知道了。谢谢你。”顺势,他轻轻搂住了雪漫。“你的第一张专辑,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
雪漫的身体瞬间僵硬,表情非常尴尬地看着银池。而银池在Henry进来的时候就换上了一副冷峻无比的表情,目光简直可以杀死人。
“这位先生,要喝什么吗?”Henry放开雪漫,扶了扶眼镜。“跟她一样吧。”“好。”银池快速倒了半杯黑咖啡,又倒了半杯青柠檬汁混合它们。“终极版的那不勒斯咖啡。”
Henry不疑有诈,拿起来就喝了一大口,随即又吐回在杯里。“这是什么鬼东西啊!你故意的吗?”
雪漫看着银池充满敌意的眼神,竟然差点笑出来。这个混蛋果然在意Henry的存在,她也不是那么冷静嘛!但要快点给她找个台阶下,不然他们准要吵起来。雪漫拿了自己面前那杯没喝过的水递给他。“喝口水吧。我看你是不习惯喝咖啡而且……”
银池看到这一幕更气了。她竟然把自己的水给他!还要笑着给他!不是说是普通朋友吗?!
Henry喝过水后冷静了一点,他瞪了银池一眼后对雪漫说:“我来是约你吃饭的。我在法国餐厅订了位子,今晚来接你?”
雪漫看向银池,她们对视一秒后银池低下头摆弄那些大大小小的咖啡杯,一副臭脸。这个混蛋又怎么了?干嘛给我脸色看?我有做错什么吗?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这个混蛋就是五行欠虐。雪漫对Henry欢快地说了声:“好,你来接我。”
第15章每呼吸一次就痛一次
晚饭时间,银池在吧台里看见Henry已经把雪漫接下楼了。他竟然搂着她的肩膀过马路,她竟然还让他搂着肩膀过马路。越想越气,银池解下围裙重重往吧台上一扔。“我要下班!”老板疑惑地看着她:“谁惹我们家小池生气了?”“没谁。今天反胃,想吐。”说着,愤愤走出了咖啡馆。
吃了一顿索然无味的晚饭,银池就回家了。隔壁阳台还暗着,显然是没有回来。一看表,已经九点了。切,你最好不要回来了。一边嘀咕着,一边去洗澡。
洗完澡,吹完头,连面膜都做好了。眼看就快11点了,还不见门外有动静。这个疯子不会真不回来了吧。很想打个电话给她,却拽着手机死死拨不出那个号码。银池盘腿坐在沙发里拨弄着琴弦,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简单又毫无规律的和弦。银池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只知道自己的目光呆滞,而大脑却在飞速旋转着今晚那个疯子可能发生的一切。
银池叹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她本不该属于自己,勉强又有何用?她开始嘲笑自己的反常。一向理智又冷酷的御姐制作人,什么时候被一个疯子带沟里去了?她摆正身体,翻了翻架子上的乐谱。那首还没写完的歌,今天把它写完吧。缓缓弹奏着,轻轻哼唱着:
“忘了是怎么开始/
也许就是对你一种感觉/
忽然间发现自己……”
又是这个梗……银池唱不下去了。灵魂伴随着呼吸被一丝丝地抽痛着。每呼吸一次就痛一次。然而,你又无法不呼吸……
“就送到这儿吧。”雪漫的声音。银池一惊。艾玛!终于舍得回来了。她放下吉他,快速跑到门边,在猫眼里看着。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Henry问。都腻歪一晚上了还要进去坐?“我累了,想早点休息。”这还差不多。“那好吧。我到家给你打电话。”艾玛!还要打电话?真烦人。说完,Henry揽着雪漫的肩膀,头凑了过去。艾玛艾玛艾玛!这是要干嘛?GoodbyeKiss吗?刚想转动门把手,雪漫轻轻推开了他。“小心开车。晚安。”Henry迟疑了一下,没有再坚持,于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银池舒了一口气。艾玛吓死我了。
镇定下来以后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偷窥人家好没风度。门外许久没有动静。哎,没风度就没风度了,再看一眼。只见雪漫站在她的门外,似乎想按门铃却又迟疑着。快点按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雪漫拿出钥匙转身准备开门。银池失落地收回了视线,呆呆地走回客厅。也许从一开始就是自己想多了吧。人生最可怕的就是贪念,何必对她这么执着呢?
“叮咚”门铃响了。正在银池极力说服自己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打开门,雪漫站在那里。“陪我去吃点东西吧。我好饿。”银池靠在门上冷冷地说:“不是去吃法国菜了吗?怎么还饿?”雪漫很想告诉她自己想了她一个晚上,没有她在再好吃的东西都吃不下去。银池看她沉默不语似乎有难言之隐。“走吧。想吃什么?”雪漫马上就笑了,拉着她的手:“我要吃王伯的章鱼小丸子。”
两个人来到楼下,还未走近,广州最好吃的小丸子已经喷香扑鼻。雪漫跑过去,在手心里哈了口气。“王伯,我又来了。我要两盒。”银池随后就到了。“看来是真的没吃饭啊,那你一晚上都干嘛去了?”“本来是要去吃饭的,但是看着他我就是吃不下,最后去了录音室。其实本来就还有一首歌要补录,现在都完成了。这个晚上多有意义。”切,你是有意义了,害我担心老半天。
她们又坐在路边的石阶上,吃着章鱼小丸子。年初的广州吹着寒冷的风,可是雪漫却一点都不觉得冷。看着银池的侧脸,她觉得很开心。和喜欢的人即便蹲在路边吃着最廉价的小吃都是满满的幸福啊。
“喂,吃完就走吧疯子。别着凉了。”还不愿这么快与她道晚安。雪漫说:“干嘛这么着急,我又不冷。”银池看着她已经通红的鼻子和时不时往里吸的鼻涕。“还说不冷。”说着,摸了摸她的手。艾玛,这爪子真是冰凉啊。看了她一眼,迟疑一秒,立马牵着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