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义紧攥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他看到朱斌沉思的样子，关心道:“斌叔，你怎么了？有何为难之处？不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朱斌看到贾仁义关心的样子心头一暖，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拼了我这条命，都要保护好公子周全。
朱斌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和蔼笑容，道:“无妨，公子应该很好奇为什么侍郎大人会听从我的意见吧。两天前，我去见了侍郎大人，告诉他，往年里到了初选的时候商贾中也不乏有鱼目混珠之辈，剽窃他人，造成初选的混乱，纠缠不休，导致时间一拖再拖。当今皇上虽然不关注这些，却也不希望别人浪费时间，皇上可是一直想要有大动作呢，不能花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
“我告诉侍郎大人可以让商贾登记的时候将图纸呈上来，这样一来相同的不管谁对谁错一并直接剔除，他们自己没有戒心怪不了别人。他们保证不了贡品的周密性就说明他们的能力不够，剽窃他人的更是品行不足，剩下的都是有能力的人。图纸的剔除便是今年的初选了，然后根据商贾的资质筛选好，剔除信誉不佳的人，公布初选名单。同时为避免贡品的前后不一，派遣官员趁他们松懈之时突然检查，确定一致，随后将选定的图纸呈给皇上做最后的确定。这无疑可以省下许多的功夫，不用再像往年一样要一样一样地审核过后还要担心前后不一导致皇上降责。”朱斌捋着胡子，淡淡道。
“斌叔你做的真妙！”贾仁义抚掌一笑，“大大缩短了不必要的时间，这就等于是官绩，也难怪岳父大人和尚书大人会那么上心了，还连夜去面见了圣上同意此事。这也难怪初选时间会提前了这么多，省下来的时间肯定会让圣上高兴的。”
“呵呵，我也只是占了前人的光而已，算不得什么。”朱斌淡然一笑，可他的眼神却与话语并不相符。
“哎，斌叔此言差矣，这个方法简单是简单，但其他人都没想到，唯有你想到了，这就是斌叔的厉害。”贾仁义毫不吝啬对朱斌的夸赞，随后一想:“斌叔，你说寒清瑶会不会有别的办法继续参加这初选呢？”
“不会的，公子放心。”朱斌自信地说道:“就算她想要拿其他人的替代，也是很容易被查出的，她不会这么愚蠢。前往邺城的官道已经被大雪封住了，没有布料，短短三天她是做不出什么的，就算有茶叶，公子你想啊，茶商颇多，寒家真能脱颖而出？”
朱斌吊足了贾仁义的胃口，“皇商的名额可是只有八个呢，铁由官府控制，盐米茶，奇珍异宝，古玩字画，丝绸成衣……皇商专供皇家，商贾们挖空心思讨好皇家，虽然花的钱多，但他们奔的就是皇家的名头，赚的也多，而且在与地方官府打交道的时候也是很方便的。所有商贾都赶着把最好的呈给皇上御览，哪一个商贾不是备着两份以上不同的贡品，可是寒清瑶却只有茶叶，公子，你觉得容易吗？”
贾仁义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即便他也认为寒清瑶有能力，可也不认为她一定能够脱颖而出。
“那还需要派人盯着寒府吗？要不要顺便把她的贡品茶叶也给毁了？当时要不是护卫来的太快，他们绝对有足够的时间去毁了茶叶，没想到寒清瑶和墨瑾瑜她们居然会分开存放贡品，白白浪费了时间。”
“不用。”朱斌摇了摇头，“现在是关键时期人手不足，公子能用的也就那几个人，万一被寒清瑶发现了会添不必要的麻烦。一罐茶叶而已，更何况现在寒清瑶肯定会严防死守，我们就等着三日之后看好戏即可。公子也该好好准备一下秋后的科举了。”
“好。”贾仁义点了点头，科举延迟了三年，自己也等了三年，这可是自己去往朝堂最关键的一步，马虎不得。
说着话的两人丝毫没有发现屋外角落里传来的细微声响，暗处一道黑影躲过了贾府的守卫飞快地离开了贾府。
那道黑影离开贾府以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闻雅歌的住处，单膝下跪道:“影五见过影首。”
“起来吧，是贾府有什么情况吗？”闻雅歌对于影五的到来并不意外，因为是她让影卫每天回来向自己汇报的。
“回影首，朱斌让贾仁义暂时按兵不动，想要在三日之后给寒家难堪。若是事情有异，就暗中动手脚让寒府丧失资格。”
“哦，就凭他，哼，不自量力。”闻雅歌冷笑一声，有着影卫暗中的帮助，贾仁义想要伤害到墨瑾瑜和寒清瑶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了，我让你们查扶持贾渊的人和罪证查到了多少？”
“回影首，并无。”
“怎么可能？若是没有别人帮他或者使用一些手段，贾渊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越级到了户部郎中这从三品的位置上！”闻雅歌皱了皱眉头，她并不相信贾渊真如表面上那么清廉，能教出这么阴险的儿子，贾渊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贾渊可是永泰元年的三甲进士，被安排为正七品知县，他在任上政绩平平，甚至还有瑕疵，也没有讨好上官的迹象，不可能无缘无故十五年就升到了知府的位置。
“影首，虽然属下并没有找到贾渊背后之人，但从贾渊过往的履历中发现了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贾渊在邺城知府的任上曾经举报过当时的左都御史楼敬暗中勾结反王，可是据影七的调查，楼敬为人清廉，更是忠心耿耿的保皇派，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可是在被压入大牢的当天就自尽了，他的两个儿女也失踪了，在他府中还搜出了他与反王的书信，这很奇怪。当时皇上刚刚登基影七还没来得及将调查的事呈给影首你，反王就谋反了，此事也就彻底定案。当反王之乱平定以后，因为官职空缺，贾渊凭借着这一政绩荣升为户部郎中。”
“这样嘛。”闻雅歌沉吟了片刻，的确很可疑，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贾渊又哪里来的勇气和证据指认正二品的官员，若是贾渊本就是反王一派的，那些书信是贾渊和反王伪造的就说得通了。
只可惜当时影卫的心思全部都在寻找皇后上，现在证据差不多应该都给贾渊毁了吧。
不过楼敬的儿女突然失踪，这一点很可疑，或者说那两个孩子身上有楼敬留下的什么证据，更甚至有朝中大臣勾结反王的名单，要知道左都御史和右都御使可是负责监察百官的。
“你去让影七和影十一派人寻找楼敬失踪的儿女，另外再沿着贾渊这条线，查查贾府中人与反王有无交集，就算是贾府的下人也不能放过。”闻雅歌眯了眯眼，闪过一丝冷光。
“是，属下告退。”
看着影五离开，闻雅歌看了看晚霞遍布的天空，心里凉凉地想道:‘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们和反王有所关联，不然的话新仇旧恨，我要你们万劫不复！’
对于两方人马的谋划墨瑾瑜毫不知情，此刻她正无奈地看着从用膳开始到结束仍一言不发的熙儿，简直伤透了脑筋。
“熙儿啊，在邺城你虽然也很安静，但也不会像这样只喊了我和清瑶一声就什么话都不说了。你不是最爱损我了吗？今天怎么都不说了？”
熙儿闻言鄙视地看了一眼墨瑾瑜，无语道:“哥，你是受虐狂吗？我一天不损你你就浑身不舒坦。”
“胡说，我怎么可能是受虐狂，我那是关心，关心你。”墨瑾瑜炸毛了，熙儿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准气死人，自己这是为了谁啊。
看到墨瑾瑜炸毛的模样，熙儿嘴角微勾，心里暖暖的，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真好。
寒清瑶见此轻笑了一下，看来熙儿没事了，不过他一到京城就变得太过安静，听瑾瑜说熙儿和怡儿都是她收养的，难道他们原本的家就在京城？
熙儿察觉到寒清瑶带着探究的视线，心里轻叹一声，嫂子果然聪明，只怕她已经猜到了吧，不过自己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不想让姐她卷入到京城的是是非非当中，可现在看来只怕难以如愿了。
想到这里，熙儿避过了寒清瑶的视线，对着墨瑾瑜询问道:“哥，听说贡品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所为？”
墨瑾瑜皱着眉头，语气中难掩怒火道:“还不是贾仁义那个小人，他趁着今晨人困马乏之时派人暗中纵火烧毁了丝绸。好在我和清瑶将两件贡品分开存放，他没来得及将另一件贡品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