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还是那副寡淡的模样,扶桑不由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绷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想从军部得到什么?”
“权利。”卫风笑道:“你早晚也要知道。”
扶桑没想到卫风会给他回答,更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只是再一想,却也合情合理:“没想到你还是个幻想家!权利是你有就能有?即使桑尤答应给你又能怎样,很多K只听我父亲的差遣!”
“我只是回答你跟我交换的问题。”
言外之意很明显,那就是最好闭上你的嘴,消失。
扶桑发现自己一时冲动见了卫风是毫无意义,就连激怒他的快感也一丝没有,威胁没有,恐吓没有,甚至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得到,唯独那句要权利的话,好像还是随口说的一样,根本不是什么奢求和秘密。
扶桑知道初愈不久的自己远远不是卫风的对手,再牵扯下去很可能吃亏的是自己,便推开车门,冷笑了一句:“你幻想的东西永远不会落到你手里!”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卫风看着扶桑的背影沉下了眼。
第135章执爱
扶桑从那辆只有他跟卫风两人的车上下来,夜风一吹,浸透后背衣衫的冷汗不禁让他狠狠的抖了一下。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指腹刮的皮肤又疼又痒。在这一瞬间,他脸上闪过一瞬复杂的情绪。
……第一次意外又吃惊的亲密过后,扶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只要想到是乔啡,他那些愤怒与耻辱就会偃旗息鼓。
扶桑一直以为卫风死了,乔啡经历一年多的空窗期,那会儿与他发生关系是可以理解的心情。但手术那次谈话让扶桑心慌,喰鬼爆发之前就有的感情一直到现在,仅仅一年乔啡就能把卫风忘了吗……但扶桑又不止一次的安慰自己,卫风死了,卫风已经死了,谁总不能依恋死人活着,自己也许就是乔啡脱离旧情的契机呢?
直到……临走前的最后一次……其实那一个月里,扶桑在越来越了解乔啡的情况下也越陷越深,他能乔啡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或是带着点鼻音呢喃的小嗓音,他每当夜晚,都会回想一遍乔啡来探望他的那一小段时光,每一个小小的接触,都会让扶桑心怀悸动。
但那天的喘息声,互相碰触的感觉,都让扶桑感到熟悉又陌生。整个过程他都飘在一个极度不安的空虚里,他不停叫着乔啡的名字,但都没有得到回答,对方全力的对待让扶桑无暇太过顾虑,只觉得心中近日来最饱满的期待在一点点瓦解。
怀疑像野草,每一秒都在成长…之后乔啡换了衣服?刚亲密过的两人还是那种疏离的态度?还有,那个叫豆豆的喰鬼为他系上布条蒙上眼睛的那一刻,剧烈的熟悉感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最初的记忆闸口。
由于第一次他从没想过乔啡会对他做那种事,整个过程他都无比混乱,所以,他眼睛被豆豆遮住的一刻,他心里的期待终于又剧烈坍塌了大半。
之后整整颠簸的一路他都在回想,企图破解这当中的事实真相,越来越急躁的心绪吵得他无法镇定,他知道他就要回到军部了,一旦回去,那么他可能再也无法得知与他缠绵的究竟是不是乔啡。
他不能像个傻子一样,所以在最后关头,扶桑对豆豆说:见鬼的薄荷味!
接着,扶桑在豆豆的脸上看见了答案。
那会儿天气炎热,术后的扶桑不得洗澡,豆豆就给他用薄荷的沐浴露擦身体,薄荷自身特性清凉,但味道也很独特,等天气转凉,扶桑就不再用了。可那时候的亲密,扶桑隐约还是闻到了奇异的薄荷味,由于一直处于要与乔啡分别的离愁里,他当时转眼就忘了。
还是后来一路深思,最后恍惚中豆豆在S大解开他眼睛的布条,他又隐约闻到了那个味道,这些事情才清晰的浮出水面。
薄荷味是豆豆身上的!
可他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所以他把这些已经一目了然的线索硬生生的屏蔽了,而且在看见卫风与桑尤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离乔啡是越来越近的。
扶桑从来只是在别人的口中听说过卫风是什么样的人,之前短暂的见面,连两句正经话都没有交流,除了觉得男人是强大的,他毫无了解。
但刚才在车里的共处,让那些硬生生屏蔽的东西破壳冒了出来,那样不容侵犯的男人会喜欢别人…把他…
乔啡跟他是1,他妈的天方夜谭吧!
何况刚刚听扶苏说交易本是卫风跟桑尤起始,他又一直在乔啡身边,要说乔啡不知道卫风是活着的,怎么可能?
真相就在眼前……
扶桑这一刻觉得自己像被一个重物狠击了胸口,碎裂般的疼痛带着窒息,原来一切不过是自己傻逼一样的幻想,乔啡自始至终对他只有利用!甚至不惜用这种卑鄙的办法。
扶桑一阵晕眩,步伐紊乱,他踉跄了两步险些站立不稳,这不成事的身体承受不了过于激烈的情绪,扶桑的肩膀撞到一颗树,他苍白着脸扶稳,忽然吐了起来。
胃里什么也没有,胃酸吐净嘴角已经殷出了血液。
扶桑恍惚间听见父亲暴躁的声音,他闭了闭眼,转身朝远处摇晃着离开。
大宅里扶苏将桑尤按在沙发里,再愤怒也没舍得动桑尤一个手指头。
扶苏一切的消息来源都是洛匆给的,开始洛匆说的含糊其辞,可能觉得这些事说不出口,扶苏一直防备卫风,就是因为他跟桑尤两个人是彼此的初恋,但这些都被扶桑的安全打败了。
他一边不安,却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桑尤在他眼里是不被尘世污染的璞玉,善良,温和,却又坚定果敢。如此一个人,怎么会做到背叛。
何况卫风还有了乔啡那么挚爱的人。
但一切都因洛匆一通欲言又止的电话颠覆了,后院的变形记,桑尤日渐不出大宅的行为,还有交易的安排。
扶苏终于坐不住了,可惜已经晚了,洛匆说了两人车里的亲吻。
“你看到刚才卫风的态度了吗?!他根本不想为你说一句话,或者…为你们的…感情辩解一句。”扶苏看着桑尤的眼睛乌云密布,仿佛下一刻就会冲下一场大雨,可看的人刚要打起一把伞,那里边又露出一洒柔光,想把泥土里“打蔫“的花重新扶正,花蕊面对自己这片阳光:“他不爱你,你看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