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率先从车上跳下，远眺一会儿，回首对卫风说道：“往哪个方向走？”
于归凑了过来：“哎！那是哪儿？”他说着指了指远处一个山尖，山尖上隐约挺立着一座残垣断壁。要知道于归可是唯一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但他从没把车开过这么深，也从没见过这儿。
此时一看，因具体的建筑构造并不清晰，它朦朦胧胧隐入雾中显得更是神秘。
于归来了兴致：“我们就去那吧。怎么样？”
“随意吧，都行。”
几人又回到了车上，上车之前，卫风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又瞥了一眼于归指给他的地方。
之后车队又缓缓行驶了一段路，到了一处结了薄冰的河流。
“没路了。”
卫风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天色：“在这休息吧，明天天亮我们步行上去。”
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
陆离披着一件羊毛大衣，跃到一座碎石堆上。这儿离CQ市里不算近不算远，也没有那么浓的雾了。此时山间只萦绕着袅袅薄烟，偶尔能看见血红的晚霞。陆离半眯着长睫看向此行的目的地。
乔啡下车伸了个懒腰，走到了陆离的身后：“在看什么？”
陆离回首的时候眼里有墨色隐现：“没什么。”
“你认识那个地方？”乔啡指了指山尖上的残塔。
陆离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不准，只是有些在意。”
两人沉默半晌，乔啡噗嗤一声乐了：“觉不觉得现在有点似曾相识？”
陆离愣了一下，随即也是一笑：“你是说咱们刚来二十四区，途中休憩的那一次。”他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不过这次狠盯我的不是于归了。”
乔啡顺着他的目光，看见琼玖跟卫风站在一棵枯树下聊着什么，只是眼睛都偶尔向这边看两眼。而于归，正站在河边的一颗大岩石上，桃夭正怂恿他跳河。
乔啡：“。。。”桃夭真是坑夫的一把好手，若不是在场的不是进化者就是喰鬼，她这么撺掇，非冻死一个。
岸口的老板娘也来了，据说是卫风付了几天酒吧的酒水钱才舍得来的。这会儿来都来了，跟桃夭坐在一起，看着于归的苦瓜脸，放声大笑，一点都没看出心念着生意。
卫风正往乔啡这边瞄，结果被无缘无故瞪了一眼，不禁挑眉，嘿！怎么个意思。
乔啡没好气的转过头，心里吐槽卫风是个败家老爷们，一边跟陆离说话也就没留情：“影帝，咱们不是拍杂志来了，你又不怕冷，干嘛穿得这么气派？”
“。。。”陆离翻了个白眼，拢拢衣襟：“懂不懂什么叫应季。”
“啧。”乔啡略嫌弃。
陆离也啧了一声，招呼琼玖：“我昨晚上做的柠檬蛋糕呢？”
琼玖一愣：“车里呢。”
“拿来。”陆离没好气：“我要喂鱼。”
乔啡立即怂了，眨着星星眼，对着陆离两手的拇指食指相对，做出假意拍照的手势：“哎呦我天，这人从画片上走下来的吧，贼特么俊。”
陆离似笑非笑的抱着双臂：“有多俊。”
乔啡深吸一口气：“天上有地上无，帅的惨绝人寰，路人看了撞树，车子看了进河，飞机看了piapia落地，我再一看。。。”乔啡做出难以形容的赞叹表情：“没给我帅晕了。”
陆离一双桃花眼都被夸弯了，捏了捏乔啡的小尖下巴：“小嘴儿真甜。”
“给我撒手。”
琼玖跟卫风异口同声，尤其琼玖，嗓音跟低音炮一样，仿佛山间都跟着震荡了。
于归哎呦一声：“喊啥喊啥？？！！！”他刚要摸到一条鱼，就被这一嗓子吓跑了：“饱汉不知饿汉饥！”
乔啡来了兴致，几下窜到于归身旁：“干什么，抓鱼？”
老板娘插话道：“桃夭说想吃烤鱼。”
乔啡撸起袖子，一双大眼睛晶亮：“我也要我也要，一起抓。”
没过一会儿，所有人都凑了过来。这地儿也是罕有人烟，河中的小鱼悠哉惯了，哪见过这阵仗，滋楞滋楞的来回乱窜，吓得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都想跃个龙门啥的四处奔逃。谁也不想被叉在树枝上翻白眼。
河上的薄冰被于归尽数踏碎，乔啡当即给了他背心一下：“悠着点，都给你吓跑了。”
说完，乔啡羽赫一展，轻踏碎裂的薄冰碎块之上，一跃一点，转瞬闪到了上游，他眼睛盯着冰下游动的黑影，忽有一顿，指尖直接穿透冰层，抓了一条大鱼！
白茫茫的山林间，异色瞳孔的银发少年站在河中央，仿若一个精灵。